诸将听得赵钦如此说来都不再言语。唯独坐在一边一直不曾言语的王必用听了赵钦的话儿,不由得冷笑起来,说道:“此话不假,谁叫您是开国‘功臣’,我们全都是开国‘功狗’呢!王爷贵为皇亲国戚,位极人臣,自然是胜居头功,败不畏罪的。不似我等这般出生入死,为王前驱,到头来却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王必用字定国,原本是王德亮的书童,使得一杆梨花枪无人能敌,人送绰号“梨花王”。王德亮见他枪法甚好便让他做了镖师。王必用十八岁时,有一次走镖遇贼。众镖师见劫匪人多势众,皆有退意。只有王必用面无惧色,领着十几个镖师抵挡,竟然杀退了那八百流贼,威名大振。
当时赵元正在江州做步军统领,听说此事后,便将王必用招为己用。到了泰德六年时,天下大乱。赵元在江州起兵,伪传朝廷诏书自立为匡国大元帅、东南大都督,诈称奉旨讨贼。任王必用为奋武将军,将半数兵马都拨与他带领。赵元如此器重他,王必用自然甘为王前驱,效尽犬马劳。大宋立国之时的战争,此公是次次不缺,场场不落,无一败绩,功劳无人可及。正是“梨花一枝枪在手,可平天下君无忧。”大宋建国之时,赵元大封功臣。胡子都没长全的王必用竟然以军功跻身公爵之列,受封“开国公”。
恃才之人往往傲物,居功之人常常无礼乃是人之常情。王必用虽然出身微贱却是心高志骄,目中无人。虽然常以古时儒将自比,饮食起居都要效仿古人才行,却没有儒将的半点雅量,待人处事蛮横粗暴。众人平日里对他皆是礼让三分,敬而远之,私下里却笑他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求名不得自遗丑。”
此次平定楚氏,王必用曾自动请缨率大军南征。偏偏赵钦胳膊肘儿不肯往外拐,不愿让王必用把这开国之功尽数全占,一定要让他给赵钦打下手。赵钦何许人也,除了出身哪一样赶得上王必用?何况这王必用狂妄自大,怎肯为他人驱使?出师以来他便憋了一肚子火儿,处处与赵钦过不去。此番听得赵钦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说教,这“奇耻大辱”如何忍得?好在赵钦虽说出身名门,肚子里倒也能撑得开船,不与王必用计较。
正是无言尴尬之际,忽听得营外吵闹起来。赵钦心烦不已,出帐喝道:“何事喧哗吵闹?”
众军吏见赵钦来到,纷纷说道:“王爷,营外有一妖怪求见,甚是奇特!”
赵钦怒道:“休得胡说!方今天数有定,四海清明,哪里来的什么妖怪?”
正说着,营外果有一人大喊:“越水高三招特来求见王爷!”声音尖厉极似猿猴。众军吏又喧哗吵闹了起来。赵钦也心下生奇,与诸将一同到辕门外观看。
众人到得营外,果然见一“猴儿”持剑而立。高宝见来者器宇轩昂,不同凡响便料定来人正是赵钦,慌忙拜见道:“江州高宝闻王爷南来,特来拜见。”
赵钦见高宝长相奇丑无比,也不禁起疑道:“敢问可是夺刀杀人,度山若飞的高德祖?”
高宝见赵钦脸上露出几分轻慢的神色,便冷笑道:“夺刀算得了什么?一十八般兵器样样手到擒来!”
众将领听了都以为这高宝在说大话,纷纷摇头笑道:“早听人言越州民人虚浮多诈,不可轻信。如今看来果不其然,长得这般怪模样还敢口出狂言?定是一个假的!”
这时人群之中跳出一个“白面书生”来,手持一杆梨花枪叫道:“诸位莫吵,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说着,把枪花一抖,使一个旗鼓,横枪来战高宝。
高宝见他龙行虎步,威风凛凛又是一副儒生打扮除了那王必用还有何人?这一见之下果然有大将之风,不禁心生羡慕,忙作揖道:“大人莫非就是江州王定国将军?”
哪知王必用听得这“将军”二字甚是恼怒。原来,这王必用以“儒将”自居,爱用“雅号”。最喜别人称他“先生”又以为会武不能文的匹夫之辈才配“将军”二字,因此对“将军”样的字眼甚恶之,甚至赵元当着王必用的面皮,也只是毕恭毕敬的喊“先生”,从来不用“将军”二字。
高宝不懂规矩犯了王必用的大忌,王必用当然不爽。高宝见王必用满面怒气,当下莫名其妙起来。自思并没有冒犯他的意思,还以为是自己声音太怪引得王必用误会了,便又上前规规矩矩的问道:“敢问可是王定国将军?”
王必用也不答话,只高声叫道:“来!来!你若能与我斗上三个回合才算得上数!”
赵钦也有意一观此人身手,便笑道;“这一位正是王先生。王先生自小苦习梨花枪,深得其中精髓,天下已然无敌手。高先生身怀绝技,威震江湖。今日幸得先生到此,还愿先生不吝指教一二也令我等一睹为快。”
高宝迟疑道:“高宝习武只为强健体魄,防乱护身之用。况我中原武学最讲武德,不喜争斗……”
王必用见高宝不愿出手,以为是他未战先怯,便有意欺他。不等他把话讲完,那一边的枪尖便已杀到眼前。高宝慌忙施展功夫,连连后退。王必用瞧他无甚大本事便只顾猛打猛冲,步步紧逼。
高宝见他枪法凌厉,虎虎生风,暗叹这梨花枪果然是名不虚传远非平常之人所能学的了的。只看那枪法怎么生了得:好似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又如飞雪天地暗,侵彻肌骨寒。红缨团团舞起千条血影,寒光闪闪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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