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之下的秦军将士无不泪流满面,纷纷望着嬴堇跪拜下去。
那高宝乘机上前跪下,连连哭喊道:“王爷不可如此,王爷不可如此!”暗地里却对着嬴堇使了个眼色。
那嬴堇瞧众人都抬着脸儿,还在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是否真舍得这一把老骨头,当下只把眉头一横,忽地站起身子,直冲着城头冲了过去,两只手扒住了城垛,身子都已经张了出去。高宝他们立刻心领神会的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嬴堇的大腿,哭道:“王爷不可如此啊!数万将士安危系于王爷啊!”
鼓楼下面的将士们立刻骚动起来,仿佛是痛失了骨肉一般,都哭喊着拥上来,一齐拜倒在嬴堇脚下,请求王爷回心转意。
嬴堇大喝一声,两只眼睛瞪将起来,对众人怒道:“众将士莫非要陷老夫于不义乎?”
高宝赶紧说道:“王爷精忠报国,日月可鉴!王爷视死如归,我等岂能贪生怕死?”
下面的一干将佐也随声附和道:“王爷为救众生舍身取义,我等感恩戴德,终生难报啊!”
众士卒也纷纷大声说道:“王爷,率我等出城去,我等愿与宋贼决一死战!”
嬴堇假戏真做,此刻见得自己虽然连吃败仗,依旧受到众将士的拥戴,也不由得动情道:“众将士慷慨赴难,气贯山河。嬴堇拜谢了!”
高宝看众人士气高涨,说道:“王爷下令吧!”
嬴堇拔剑出鞘,传令道:“众将士整顿人马,旦等老秦援军一到,即刻出城杀敌!”
众将士也高声呐喊着:“出城杀敌,出城杀敌!”
嬴堇慢慢的把宝剑收进鞘中,看着高宝微笑不语。待得众兵将散后,那嬴堇对高宝说道:“今日虽得先生妙计稳定了军心,只是那乾州距此地千里之遥,往来需一月之久。只恐……只恐援军未到,徐县早为赵钦所破矣。”
高宝说道:“王爷,方今徐县危急,不容有失。久闻王爷手下有一支兵戎雄冠天下的劲旅,依羌胡习性,善骑射,耐苦寒,皆可以一当十,中原之兵皆不能当,曾追杀陇右叛羌,一日夜疾行五百余里而大破敌军。王爷今可差流星快马持王爷雍王印信、调兵符验往关陇招此部兵马出关来援,我算得不出五日,援军必到,如此徐县方有一线生机。”
“你说得是雍凉铁骑?”嬴堇犹豫半晌才说道,“此部兵马皆是老夫一生之心血所成,攘外安内多有仰仗。若因着今日一战而伤了元气,诚恐为朝廷内外的奸党所害,我败则国家倾危,天下必定大乱。我岂能慕虚名而招大祸?”
高宝说道:“今日事急,绝不是什么虚名。若不招此部兵马来此,只恐我等皆要丧命于此了!”
那嬴堇摸着下巴颌上花白的胡须,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说道:“再等上几日,静观时变吧。”
只说高宝欲调雍凉铁骑救徐县,为嬴堇所不许。那宋军又猛攻了三四日,秦兵誓死坚守,两边里皆是死伤惨重,城南的一角也被宋军用兵器生生的刨挖出一个大洞来,那秦兵在城内又筑起木栅,把洞口堵死,这才阻住了宋兵。
赵钦连日在前面督战,见得几日里的激战,只与孙全合计道:“嬴堇坐困孤城,内缺粮草,外无救兵。这几日又遭我将士连番猛攻,军心涣散,不出三日,此城必为我所得矣。待破了徐县,或急攻或缓守,则秦国河南地可一鼓而下,定州、天庆、真州之敌皆不足虑也。我屯大兵于此处,西窥关中,东望河北,再与狄人互通气息,共同举事,牵制秦国河朔兵马,使秦人首尾不得相顾。若秦人据守秦川之地,我当引大兵渡河,席卷河北,则山东之地不复秦人所有。若秦人举关陇之兵东出桃林隘口,与我争夺河北,我就举兵西入函谷,直捣陇右,则天下大事可定矣。”
孙全点头笑道:“正是此意。不过王爷还须想到那关东一带的秦兵南下,该如何应对?”
赵钦说道:“那秦国北水督师白奇本是一个江湖刀客,虽然才干悠长,但难免有贪酷受贿之弊,时常以势压人,巧取豪夺,不得人心。听闻此人与北狄左贤王以及北水各部盟结怨甚深,他若起兵南下,我等可联结北水各地豪酋,共谋大事。”
二人正在有板有眼的商议着日后的北伐大计,都觉得恢复中原,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忽然帐外有人进来报道:“王爷、将军,四冢寨段指挥使差人来报,说徐县以北二十里处有一队秦兵出没!该作何处置,段大人请王爷、将军示下。”
“嗯?”赵钦、孙全皆不由得一愣,旋即看向地图,问道:“有多少人?”
那士卒说道:“有千余人。”
赵钦笑道:“那关陇之地距此千里之遥,老秦兵要来救援,断不会如此神速。此必是秦国定州之兵来此送死,速速命段大人出兵杀退来敌!”
孙全也说道:“告诉段大人,定州已无可战之敌,那些秦军多是一些散兵游勇或者乌合之众而已。此战务必要段大人把这一伙漏网之鱼全部擒杀!”
那士卒领命去了,赵钦与孙全并不在意,继续商量着北伐大计,丝毫不把这告警放在眼中。
到了晚上,北面忽然传来了消息,只说那段鹏举出战不利,反被秦军追击,已经将四冢寨丢了。段鹏举带着溃兵投新丰大堤而来,只觉得损兵折将,丢关失寨,罪责深重,不敢来见。
“竟然有这等事情!”赵钦与孙全皆是大惊失色,急忙叫人把段鹏举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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