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楚云便与吴氏梳洗打扮一番又要去竹林中寻王知古。只说二人出得门来却迎头碰上了苏玲珑。楚云笑道:“苏小姐如何也到了此处?”
苏玲珑只说去京师置办年货,又见楚云和吴氏一身打扮便说道:“昨日,我在竹林之中见过王公子了,还是多亏了他指点迷津呢。只是来时太过匆忙了忘记告知他二位的事情。公子无有大碍,与胡应昌随着一位海飞花姑娘往连城去了。你们今日去得快了还能追的上。”
“连城?那海飞花却是个什么人物?”楚云不禁奇怪道。
苏玲珑笑道:“实不相瞒,海姑娘是雷州岛的响马,但是心胸豪爽,嫉恶如仇,并非那些乱杀无辜之徒。”
“雷州?”楚云听说此言却是冷汗直流,匆忙丢下苏玲珑,与吴氏上马扬鞭,往北边去了。苏玲珑看这二人慌慌张张的走了直后悔自己直言相告,莫不是害了海姑娘?但转念想来这楚云也非那蛮不讲理,胡作妄为之人,便也不再担心,投大路往南来了。
那苏玲珑往南走了一程,忽听得前面有嚎哭之声动天彻地,凄烈惊心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不平之事便赶过去相救。原来是石奴儿为了给赵钦夺马,吃了陈布两鞭子。怎料这个陈布是个练内功的好手。这鞭子初打下来时,皮上并不见得丁点的青肿却不知功力已经伤及经络之中。过得几日,内伤渐渐发作出来方才自下而上地侵至神经、表皮。这石奴儿脑袋上着了两下打,此刻好似给人套了一圈金箍,额前淤血,头痛欲裂直拿脑袋把路旁碗口粗的树干撞折了,就差拔刀自裁的份儿了。赵钦出行时一切从简并没有携带治疗内伤的药草,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苏玲珑走上前来也不搭话,只扳住石奴儿的脑袋打量着额上的血肿。那石奴儿见一张窈窕芳容凑至脸前,躁动的心气儿立时平顺了许多,只滴溜着两只寒星炯目瞅个不停。
苏玲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倒出一些药粉敷在石奴儿的额前。那石奴儿只觉得额上似有晨露滚过清爽无比又如脂玉在身温润有加,搅得他一池心水春波荡漾,情动之下竟然捉住苏玲珑的纤纤玉手捏在胸口,憨憨地笑个不停。
苏玲珑一双嫩手给他揉搓的红晕如酥,心中不禁厌烦道:“只恨天下的男人都是些色鬼托生令人恶心,竟无一人可与我表哥相比。”便抽回手去,站起身子打量了赵钦许久,说道:“看你一身的打扮风度翩翩定是个管事的人,如何这般不懂得爱护晚辈?出门远行也不知道带些药草以备不时之需。”说着将手中的药瓶递到赵钦手中,叮嘱道:“切须记住此瓶之中所盛药粉有镇痛止血,除菌防毒的功效。每日倒出少许涂抹在伤口上面,千万不可吃下肚去。”
赵钦一一记下,问苏玲珑道:“敢问大侠姓名,老朽来日得闲时定要登门拜谢。”
苏玲珑笑道:“山野小民,无名无姓。游荡江湖,处处是家。扶弱济贫,救人于急难之事并非要他报恩于我只为图个无愧于心而已。老人家若是真要答谢小女就好好管教一下您家这一班下人,出门在外就摸着人家小姑娘的手玩实在是伤风败俗!”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南边去了。
赵钦给她数落一顿自是无言,只招呼着高宝、石奴儿上马往北去了。
赵钦坐在马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高宝笑道:“王爷新收了一员虎将本该高兴才是却为何愁眉不展?”
赵钦说道:“我岂是在为自己叹息?我忧虑的是大宋的江山!方今乱世,正是要讲武习兵,提军振旅,逐鹿中原,匡扶天下之际。不想衮衮诸公只顾一己之私毫无爱国之心。天下堂受我赵家恩惠无数才占有江东钱粮大半,米烂陈仓,钱过北斗,富可敌国!方今国用日渐窘迫,财政入不敷出。老夫曾乞请王德亮借我白银二万两充作岭南新军军饷。那王匹夫却是推三阻四不肯相借,丝毫没有报恩之心!他不肯借钱,我定要强取。老夫也是迫不得已才让节儿做出图财害命的下贱之事。并非是我贪恋他家的钱财,实在是度支艰困取此资财为国所用,整军经武,北向以争天下。”
高宝也苦笑道:“王爷此番苦心,朝中诸公却无一人能知。德祖听说岭南新军编练使梁平上个月曾遣人入京催要欠饷,被当朝执宰茅士铿斥责一通,非但不给饷银还要再减岭南练饷。说什么‘江南之人只讲仁义,何来这些兵马武夫?’”
赵钦冷笑道:“当年,茅大人在岭北镇将郝程帐下时便力劝其主降宋。兴武九年,秦虏南侵,兵临城下他又劝太祖皇帝降秦。所说之理无非是息兵止杀,保全百姓这些假仁假义之语,其实不过是为了保住他家那一亩三分地而已。正和元年,江汉大水,我曾奏请皇上削减官府日常开支,减免沿江百姓赋税。他却跳出来骂我是虎狼百姓,鱼肉官吏。此等投机取巧的小人,我早晚必除之!”
高宝说道:“只恨当今皇上年幼,不辨是非,听信佞言,疏远贤臣,如之奈何?”
赵钦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石奴儿听说赵钦官场失意,不禁愤愤不平,凑上前去说道:“如此昏君奸臣的绝配要他何用?干脆让奴儿领着府上的家丁打到龙庭,先杀昏君再斩奸臣,王爷上去坐江山,我等都做大将军!”
高宝笑而不语。那赵钦喝他道:“不许你胡说八道!”说着便把手中的鞭儿一扬,驾着马儿往前面奔驰而去。高宝
喜欢铁马秋风乱入诗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