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说下毒的人不是驸马,是何人?”
韩斐道:“公主只让我查出驸马是不是下毒的人,至于是何人,我可以选择不答。”
现在,是在比拼还是斗智呢?我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眸,无波无澜。
“你不愿意说,我也无可奈何了。不过这趟江浙你是去定了,太子说的对,监察使,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韩斐悠然道:“我若不愿意,天下间没有人逼得了。”
我闻言道:“如果你把这件事当成一个任务,也的确是没有叫你前往的必要了,就当是我和太子看错了你。”
韩斐面上一滞。
我道:“人各有志,若你觉得这般吃好喝好长长久久风风光光尽享人世是你的意愿的话,我无所谓,就当是养了一条寄生虫。”
韩斐冷笑:“公主这是在激我么?”
我道:“韩公子,我为什么要激你?不错,我起初是因为太子委托才来询问你,后来也的确只是想摆平这件事,用计逼你做这个监察使。直到方才,我才发觉到可笑,江浙水患不止,朝中有异心者趁虚而入,有多少无辜百姓深陷其中,我们是要选一个有智有谋有贤之人担此重任,救重灾、送军粮、斗权势、斗恶徒、斗寇匪、安民心,不是去体验民间游戏,更不是用那些算计人心的法子去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如果是赶鸭子上架,要么死于非命,要么独善其身,要么同流合污,这趟差使还有什么非你不可的必要呢?”
韩斐咬唇片刻,闭目焦躁道:“既然如此,公主何需多言。”
我看他这般,只点点头,道:“本宫确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想了想又道:“对了,你方才问我,关于你我究竟想起了什么,说真的,你我之间的事我是真忘个干净。不过,我还记得当年的琼林宴上,金榜题名的学子俱是众星捧月,,独你一言不发,看去狂傲不羁,可当父皇一一问起你们的志向时,你只答一句:‘只求无愧天地,做个好官’。这种陈年往事或许你早就忘了吧,可我还记得。那时你不过是一袭青衫,却比谁都要耀眼。”
说完这番话我没有再犹豫,转身离开。我走的不紧不慢,心中一步步默数,直到百步时,终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公主。”韩斐撇了撇嘴,道:“虽然明知这是公主的计谋,不过,公主这个赌,赢了。”
我回过头,韩斐的眸乌灼灼的,那股不可察觉的光芒逐渐浮出。
我笑了笑。
韩斐补充道:“不会是赶鸭子上架。”
他居然还记着这句话。我啼笑皆非:“我明白。”
韩斐见我死瞧着他,哧地笑了,“公主还惦记着,究竟下药之人是谁吧?”
我轻咳一声,道:“能知道当然能防着点,你不想说也不打紧。”
韩斐近前两步,低声念了一个人。
我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地道:“谁……你说谁?再、再说一遍……”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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