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晋给山鸡换了另一面烤,抬手打了个呵欠。昨夜几乎听了一晚的狼嚎,困死了。
背后的灌木丛忽然一阵沙沙作响,白晋的动作顿时僵住。鼻端嗅到浓烈的血腥味,他连忙退到孙宾他们的身边。孙宾、苏秦、张仪几乎是同一时间弯弓搭箭,瞄准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在薄薄的晨霭中,一头老虎从灌木丛中蹒跚而来,它缺了一只耳朵,一只眼睛,身上的皮毛被血沾成了一块块。它的背上驮着同样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一个人。
白晋很是诧异,这好像是昨日所见的一人一虎吧,这才过了一宿,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难道昨晚的狼嚎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老虎大口喘着粗气,血沫了它嘴边的皮毛,滴到了地上。它仰首望了一眼孙宾他们。
苏秦张仪对望了一眼,一时摸不清这只受伤的老虎想干什么。送上门来让他们宰割还是别有所求?
白晋打量着摇摇欲坠的老虎,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老虎可能是真的想要找他们帮忙,才驮着受伤的少年蹒跚而来。
孙宾收起弓箭拿出伤药走了过去,他不能对一个孩子见死不救。
“师弟!”苏秦和张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老虎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孙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然后趴了下来。
“切勿小心。”苏秦叮嘱慢慢靠过去的孙宾。老虎毕竟是野兽,谁能知道它会不会突然伤人?
十米,五米……老虎仍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孙宾突然大步走了过去,走到老虎的旁边,蹲下,探了探它的气息。
“死了。”
它趴在了地上,眼里已经失去了光芒。受伤的少年软软地从它的背上滑了下来,仰面躺在地上,血污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地上,气息微弱。
看到少年的伤口,四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少年身上几乎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小腿和肩膀的伤口最严重,深可见骨,血仍在缓缓渗出。肩上的伤口离脖子只有几寸,差一点就伤到了动脉。
孙宾给少年的伤口撒上止血药粉,脱下上衣撕成条状将伤口包裹起来。少年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那一小陶瓶的药粉根本不够用。白晋、苏秦、张仪三人连忙分开到附近寻找止血的草药。
水边长着一丛从香蒲,叶叶如剑,中有一个个褐色的蒲棒。白晋尽可能把一个个的蒲棒都捋了下来。蒲棒上的蒲黄具有止血镇痛的作用,用来紧急止血最好不过。以前乡下没有止血贴,割伤了手,就常用蒲黄止血。香蒲狭长的叶子常用来织席子,鬼谷中的坐席就是用蒲草编织的。
张仪和苏秦则采了一大把的地风子,这些长着黄色小花看起来不起眼的植物也有止血的功效。它们多长在草丛林下的阴湿处,比较容易寻得。
张仪和苏秦合力把一大把的地风子用石块捣烂了,敷在少年的伤口上。白晋将一大捧揉碎的蒲棒交给孙宾。孙宾看了白晋一眼,接过,马上就按到少年的伤口上并用布条包好。
少年的身体在药力的刺激下猛烈抽搐了一下,但仍然忍住了没有痛呼出来。
“这样只能暂时止血,要让他活命,还得先生出手。”苏秦一边给少年敷上草药,一边观察他的情况道。
此人不但失血过多还发高热,若不尽快救治,恐怕小命休矣。
孙宾点了点头,简单给少年止过血后,马上将少年背在背上。“我先行离去。”语毕,大步地朝山下走去。
张仪将投放到少年身上的目光收回,看了看地上老虎的尸体,问:“这老虎怎样处理?”
“埋了吧。”苏秦沉默了一下道。
“小师弟你怎么看?”张仪忽然转向了白晋。
白晋愣了一下,老虎浑身是宝,但他心底却不愿对这老虎做些什么。看到这老虎,少年与虎亲昵相处的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
“埋了吧。”白晋道。
鬼谷先生的几案上摊开着一卷竹简,他一手拿着草药,一手拿着毛笔蘸了墨在竹简上把草药的特征、药性都记下来。正写着,忽见孙宾快步跨了进来。
“先生!”
“这是……”鬼谷先生站起来诧异道,孙宾怎么背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
“请先生救他!”
白晋、苏秦、张仪没有立刻跟着回去鬼谷,埋掉死去的老虎后,在张仪的提议下,三人向着昨晚狼嚎声发出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若是细心些都可以看到凝固在草叶或者是树叶上的血迹。
路过昨日少年大战野猪的战场,少年的彪悍仍然历历在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伤得如此之重?5
待看到眼前的情景,连一向沉稳的苏秦都变了脸色。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具具的狼尸,腥味扑鼻。周围的地面上、树上等地方都留下了一些抓痕、咬痕,可以看出当时战况激烈。狼有些被咬断了脖子,抓破了肚子,但更多的被扭断了脖子或者硬生生的被扯下肢体来。
“那小子可真猛,竟然在这么多狼的围攻下也没有死。”张仪踢了踢一头狼的尸体道。
“可能是有那头虎吧。”苏秦摸了摸树上的一道深深的爪痕。
“能驯服一头虎做帮手,这小子的本事真不少,难怪能入宾的双眼。”张仪说道,蹲下来翻看狼的尸体。它们死去不是太久,肉还新鲜,有些狼的皮毛保存得也不错。
“啧啧,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闻言,白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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