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隋军大将在两路兵马会师当晚即被吴州城内的叛军连夜偷劫了营寨,水军大将来护儿还险遭不测,命丧刺客的刀下。李彻、来护儿、宇文述三人自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遂待次日天明,各率本部人马,对吴州城发动了轮番猛攻,想要赶在行军元帅杨素抵达前敌之前,攻下吴州城,捉住叛军首领李棱,挽回些颜面。
然而,事有蹊跷的是,三员大将各率兵马猛攻了大半日,既未能攻入吴州城半步,同时还在天过晌午时分受到了一支不明身份,也未打任何旗号的叛军的侧翼突袭,李彻所部人马折损了近一千军士,不折不扣地打了个大败仗。
于是,在宇文述的提议下,三员大将只得紧急收兵,退守营寨,聚集到一处,认真检讨接连失利的原因。
看着肩头草草包扎过伤口,带伤上阵的来护儿,宇文述身为地主,不无愧疚地率先检讨道:“此仗失利,都是伯通轻敌所致。待越国公抵达前敌之时,伯通必定向他负荆请罪,两位将军不必担丝毫干系。”
来护儿带伤率军冲杀了半日,终因失血过多渐感体力不支,歪靠在坐垫上,犹在气哼哼地骂道:“要是让老子逮到了昨晚的那个刺客,老子非活剥了他不可!”
三人当中唯有李彻一人头脑最为冷静,目视宇文述问道:“伯通,记得你我两军会师之时,我曾听你说过一句,吴州城方圆百里以内的小股叛军皆已被你率军歼灭,且据某看来,今日午后突袭我军的那支人马并不是从吴州城里派出来的。你再仔细想想,吴州附近可还有漏网的叛军没有?”
宇文述也对午后李彻所部受到不明身份的叛军突袭,折损近一千名军士这件事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沉吟着答道:“据我所知,大股叛军中唯有南面高智慧所领一路叛军有此实力,能出动数千奇兵对我军发动突袭,可是,南路叛军中最靠近吴州城的一部也当在三百里以外的茅山一带活动,不至于在一两日内奔袭三百里路程对我军实施突袭呀。”
李彻听罢宇文述的话,起身走到帐内安放的舆图前,仔细查看了茅山同吴州城之间的距离,反复比对了不明身份叛军发起突袭时所处的方位,尔后思忖着对宇文述、来护儿两人说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早在我军进军至建康附近,击溃蔡道人一路叛军前,吴州城内的李棱就已向南路叛军求援,南路叛军于我两路兵马会师前即从三百里外的茅山动身,赶来增援吴州了呢?唯有如此估算行军日程,方能解释得通那股不明身份的叛军从何而来,否则......”
“广达不必疑心吴州附近还留在叛军残部。”宇文述已听出了李彻的言外之意,忙打断他道,“但要说李棱早在两位将军率军击溃蔡道人叛军前就已向南路叛军求援,我认为也不大可能。须知在江南诸路叛军中,起事最早,接受陈君范册封最晚的便是李棱一路,从中可以推断出,李棱自恃麾下兵多,起初并不肯接受陈君范的册封,若不到十分紧要关头,他多半是不愿向南路叛军请求援助的。”
“这可就奇了怪了,宇文总管声称已将吴州附近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叛军清扫干净了,又说李棱不会事先向南路叛军求援,那今日突袭广达公所部的叛军从何而来?要我说,咱们还是安心等候越国公率军到来之时,将此情况向他如实禀报,由他来做出判断吧。”来护儿强撑着听李彻、宇文述二人争论了多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遂率先起身,欲回帐休息了。
“祟善肩头有伤,还是先回寝帐休息去吧。”宇文述亲自将来护儿送出营帐,在帐口转身向李彻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广达,你久戍塞北,可曾听说过江淮一带有排戟军这一军种?”
李彻点了点头,答道:“前不久曾听晋王殿下提起过,称他初至前敌时,险些遭了这排戟军的暗算。”
“这就是了。排戟军由近百年前江淮健卒发展而来,据说,他们能够日行三百里,犹能保持对敌军的压倒之势。今日我观那支不明身份的叛军总数不过三四千人的样子,却能在一个时辰内杀伤我军一千军士,不由得联想到了有可能是排戟军所为。”宇文述直视着李彻,说道。
“日行三百里,犹能保会对敌军的压倒之势……”李彻喃喃重复着宇文述的话,摇头质疑道,“可是据晋王说,这排戟军无论是身上所穿甲胃,还是手中所操之兵器,皆与其它军种大不相同,旁人一眼就能辨明他们的身份。我观今日那支身份不明的叛军,手中拿的却是寻常刀剑,他们会是排戟军吗?”
“广达有所不知,前次晋王统领三军伐陈之时,为迷惑南陈守军,特地留了南陈设在江北的十几座镇戍未加殄灭,却不承想待伐灭南陈,调回头再欲清理这些江北的南陈镇戍时,十几座镇戍中的数千守军竟都消失不见了。须知这些沿江镇戍驻扎的大多是司马消难于开皇初年投陈后,着意训练的排戟军。据今日广达所部人马受到突袭时的情形观之,我怀疑很可能就是这支从江北逃走的排戟军所为。他们手中即便拿的只是寻常刀剑,论起单兵战力来也堪能以一抵十。”宇文述意味深长地向李彻解释道。
“还是不对。”李彻因是日间亲眼所见,点头认可了宇文述关于排戟军单兵作战战力强大的说法,但旋即脑中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伯通方才说李棱多半不会在我军击溃蔡道人所领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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