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空调,闷热的空气中掺杂着烟味、酒味、汗臭味等多种气味,碗筷、桌子都不干不净,客人言行粗鲁,说话嗓门儿特大,还不时夹杂着脏话,饭菜与美味二字毫不沾边,不过,沈鸿飞却愿意选择这里,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消费不会令自己兜里的钱剧烈减少,不会令自己没有底气。
他前世最落魄的时候,连这种级别的小吃店都消费不起,只能去菜市场捡烂菜、烂水果充饥。
后来,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周盛睿关照,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但是,曾经的落魄已经在灵魂上印下烙印,让他学会居安思危,学会勤俭节约。
这一生,自重生以来,他一直住在农村和小县城,上头有个捧铁饭碗的老爸罩着,没有感受到经济危机,生活虽不富足,却也惬意。
如今,一脚踏进高官商贾云集的四九城,父亲沦为底层打工仔,即便尚未遇到经济危机,他灵魂上的烙印也还是清晰地显了出来,让他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让他开始为了不确定的未来精打细算。
沈正高腹中空空,却吃不下这顿饭,尤其看到儿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更觉得难以下咽。
在老家的时候,他从未有过低人一等的感觉,可是,来到四九城这个把月,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与无力。
儿子越是懂事,他就越觉得愧疚。
可是,他能做什么?
目前这份保安工作都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他哪里还有本事去找工资更高的工作。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给儿子更好的生活?
沈鸿飞吃完饭,见沈正高碗里的饭菜基本上没动,不禁担忧道:“爸,你哪儿不舒服吗?”
沈正高摇摇头,红着眼圈说道:“小飞,爸爸对不起你!”
沈鸿飞一下子明白了父亲在纠结什么,连忙劝解。
“怪我不好,光想着能找个学校上学,没注意到竟然会是个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学校。不过,既然已经在三位贵人的帮助下进去了,就不应该辜负他们,中途退缩。反正我有助学金,以后还会拿奖学金,不用整天为钱发愁。这已经非常幸运了!你别胡思乱想,人分三六九等,很正常,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不用总盯着别人的日子。”
沈正高沉默良久,重重叹了口气。
“我不如你,真惭愧!”
“我现在都不需要你花钱养着,你的工资足够你生活了,每年还能往老家寄点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沈鸿飞安慰道,“赶紧吃吧,别浪费了,这可是你的血汗钱买的啊!”
沈正高深深看了一眼沈鸿飞,埋头吃饭。
出了小吃店,沈正高要送沈鸿飞回学校,被对方拒绝了。
他把儿子送到公交车站,打算陪对方等车,又被对方劝走了。
他转头穿过光影斑驳的马路,到斜对面的公交车站等车,眼睛却一直盯着儿子。
他望见儿子冲自己打手势,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要等的公交车来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把儿子独自丢在路边,自己先上车。
公交车缓缓开走,他依旧站在原地等待,依旧隔着马路望着儿子。
沈鸿飞见状,探头望了一眼来车的方向,见自己要等的公交车还没影呢,只好招手示意沈正高过来。
沈正高立马左右看了看,飞快地穿过马路,跑到儿子面前。
沈鸿飞仰头瞪着沈正高,埋怨道:“干吗不走啊?不是让你早点回家休息嘛。明天还得加班呢。”
沈正高目露笑意,俯身一把抱起儿子,用粗糙的脸颊磨蹭对方嫩得像豆腐似的脸蛋,低声埋怨道:“小没良心的,人家舍不得你,你还老赶人家走!”
沈鸿飞嘿嘿笑了起来,揶揄道:“看着是个糙爷们儿,竟然这么多愁善感,画风不对啊!”
“竟敢笑话我,没良心!”
沈正高故意揉乱儿子的一头柔顺短发。
父子俩正闹着,沈鸿飞望见自己要等的公交车来了,忙说道:“好了,该分开了,我下周六晚上到家。”
沈正高却没撒手,一直等到公交车停在面前,直接抱着儿子上车,买了两张票。
沈鸿飞伸手重重捏了一下沈正高的脸颊,不满道:“瞧你这效率,一天竟来回折腾了!”
“我乐意!”
沈正高斜了一眼儿子,抱着他走向车尾,找到并排的两张空座位坐下。
沈鸿飞轻叹一声,决定当一回普通的8岁孩子,依偎在父亲身旁。
他在透过玻璃窗照进车厢的阳光里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行进的公交车轻轻摇晃,只觉这样的时光无比安宁、无比美好。
下午两点前夕,初一(1)班全体新生共聚一堂,有的互相交谈,有的默默看书,有的戴着耳机……
沈鸿飞坐在最后一排,默默观察这群少男少女,发现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充满了骄矜之气,暗叹自己就像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只觉世事无常,充满了戏剧性。
两点整,一位留着短发、身着黑色套裙的干练中年妇女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
她在黑板上写下遒劲有力的三个字“潘玉芬”,以洪亮的嗓音说道:“我叫潘玉芬,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现在开始考试,总分500分,时长3小时,考试结果直接决定了你们今后3年的学号,希望大家慎重对待。”
她的话音未落,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号声。
有个扎马尾辫、穿红色连衣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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