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不要乱开玩笑。”
韩铮说完,把菜单递给周言,让他点菜。
周言耸耸肩:“你决定好了,我随意。”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两荤一素一汤,点菜的时候人不多,还是等了半个小时,等菜上完,餐馆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周言夹了一块锅包肉,尝了尝,点头:“嗯,不错。比‘喜来’的好吃,刁老板该换菜单了。”
开在学校旁边的饭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租金虽然贵、竞争也激烈,但是生意相当不错,周言估计营业额能是“喜来”的好几倍。不过刁老板是个黑心奸商,一心要往精品饭店发展,标价极高,利润也相应地高起来。
韩铮舀了碗猪肉炖粉条,哧溜哧溜的没一会碗就见底了。可能是因为他在部队呆过,食量很大,把周言没吃光的都扫尾了。
周言在一旁抽着烟看他吃——这人没变成个大胖子真是祖师爷赏饭吃,他之前在医院见过韩铮换衣服,好像是有……一、二、三、四、五、六块……腹肌吧?
这顿饭挺便宜,一百五都没到,韩铮想掏钱买单的时候,周言一只手伸了出来,拦住他。
韩铮抬了抬一边眉毛。
周言拿出钱包:“我来吧,这点钱我还付得起。”
确实是一笔小钱,韩铮看得出来,周言这人表面看着什么都无所谓,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其实自尊心还是挺强的。
韩铮没再和他争,由他去了。
周言在柜台买单等找零,韩铮就在饭店门口背倚着栅栏等他。小小的饭店里人头攒动,大多是学生,男男女女,高矮胖瘦都有。
韩铮的目光扫了一遍。
那群人里,周言显得最扎眼。高而清瘦,低着头的时候有些佝偻。他穿的是普普通通的长袖白t,毫不起眼的卡其色裤子,可是就这么站在那里,还是……很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韩铮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和他接触太多,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知道了周言某些隐秘的往事。
那些不太光彩的过去,就像是被掩埋在黄土之下的白骨,只微微露出一角,就让旁人惊悚颤栗。他却仿佛中毒至深的人,企图透过那抔黄土白骨,窥见一丝光。
“走了。”
周言付完钱走了出来,看韩铮在发愣,笑着揶揄他:“老烟枪,你不是烟瘾又犯了吧。”
韩铮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包烟。
中南海。
他从来没抽过。
“抽不起贵的。”
他转头看了看周言,周言冲着他乐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韩铮摇摇头,把那包烟放到了口袋里:“我不在学校和学校附近抽。”
“哦。”周言勾了勾嘴角。
切,就知道装大尾巴狼。他恨不得哪天把韩铮按倒了扒了他,好歹看看那层皮下面是不是也是这么霁月清风的,怪寒颤人的。
韩铮下午还有课,到点就要回学校,本想送周言一程,不过这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了。还在迟疑中,周言先开口说:“不用了,天天坐路虎,我怕把我屁股养刁了,我坐个公交就行。”
韩铮不经然笑了出来。
“神经病。”他咳嗽了声,突然说,“去我们学校看看吧。前段时间整修了,平时都不对外开放。”
“啊……”周言显然有点意外,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有点不自然,“不了吧。我去……怪怪的。”
韩铮皱眉:“哪里怪了?”
“我一个刚被放出来几年的杀人犯,就别去污染你们纯洁的校园了吧。我一想着当年把我逮进去的小崽子可能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心里就堵得慌。”
“……说真的,你是不是害怕?”
周言瞬间炸毛:“我怕什么了我?!”
“怕见我们未来除暴安良的国家栋梁,祖国茁壮成长的小花小草。”韩铮开玩笑的时候,神情眼神老不正经,和平时那副衣冠qín_shòu的样子判若两人。
周言看着韩铮,忽然就很怂地语塞了,嘴炮压根使不出来。
韩铮也看着他,瞳孔在阳光下是透亮的琥珀色,周言觉得从这个角度看韩铮,有点像外国人,像欧美动作片里可帅可帅的硬汉。
“哎。”可能是阳光太强烈了,周言觉得有点热了,叹了口气,在公交车站前大喇喇地蹲下来,“你走吧,别迟到了。”
韩铮低头看着他,问:“真不去?”
“不去。”周言不开玩笑了,看着地上,指尖一棵不知从哪弄来的狗尾巴草扫过粗粝的地面,他看着有点心不在焉,神情略显淡漠,“我……不太喜欢去这些地方。派出所、公安大学……”
这时有巡逻的摩托车开过,周言抬头看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低头。
韩铮想,那些地方,也包括少管所吧。
或许是所有限制自由,让他想到某段往事、唤醒某段记忆的地方。
趋利避害是本能,韩铮明白。
他现在还明白,当时他去少管所看望那群小崽子,周言为什么反常的沉默。
韩铮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想问问周言,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恐惧还是……厌恶。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韩铮走后,周言在公交车站等了半天连公交车的影子都没见到,等到后面有点泄气了,手机也没电了,干脆看着路牌、凭着一张嘴一路摸索着、问着,两条腿走回去。
“11路公交车”挺好使,就是摸回家的时候,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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