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发现男人的耳根子红了,他在心里摇摇头,害羞了,“别按了,打火机会坏的。”
陆匪眼皮没抬,“管的还真宽。”
话是那么说,他按打火机的动作却没再继续。
“我爸来这边是我的意思,你一定挺奇怪,我为什么会选这个时候,告诉你吧,我没选,是你帮我选的,季时玉,我被你吓的整晚整晚的都从噩梦中惊醒,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安心点。”
黄单默了默说,“对不起。”
陆匪的眉头紧锁,他听着这三字,心里闷,“我问你,以后还犯吗?”
黄单没吱声。
陆匪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怒的一脚踢开椅子,抿紧薄唇在病房里来回踱步,周身气息暴戾。
黄单有点怕现在的男人,“别生气。”
陆匪走到床前粗声喘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边掉冰渣子,一边掉火球,“我他妈的能不生气吗?我都快被你死气了!”
黄单说,“这是医院,你别发火,待会儿护士会过来的。”
陆匪撑着床看青年,“我看你这副平淡的样子就来气,整的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一样,你跟我说说,有什么是你在乎的?”
黄单愣了一下,“陆匪,我在乎你。”
陆匪的呼吸一顿,他自嘲的笑了笑,“这话真假不论,我都喜欢听,你赢了,季时玉。”
黄单说,“我不骗你。”
陆匪哼了声,凉飕飕的说,“这就是最大的谎话。”
黄单的嘴角抽抽,他在心里把不能说出口的后半句补上,除了任务。
无论是哪个理由,隐瞒了就是隐瞒了,但在感情上面,黄单绝对真诚,也毫无保留。
沉默片刻,陆匪说,“你别太去在意我爸的态度跟想法,他是他,我是我,总之你记着,你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你,知道吗?”
黄单说,“我知道的。”
陆匪摸摸他的头发,“现在能不紧张了吗?”
黄单点点头,他问道,“陆匪,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匪说,“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
黄单见到陆匪的父亲,才知道真人跟陆匪说的不是一回事,哪里是老头子,身子骨分明很硬朗,看不出是在花甲之年。
陆父进了病房,看见儿子给床上的青年梳头发,他只是把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大了,以此来表露初次见儿媳时内心的震惊,却没当场发火,没摆脸色,更没摔门走人,说明他是个修养很不错的老人。
可问题是,修养再不错,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喜怒哀乐,理智也有限。
陆父在沉闷的氛围里开口,“陆匪,你出去。”
陆匪纹丝不动。
陆父加重了语气,“出去!”
陆匪淡淡的说,“爸,架子什么时候摆都行,非要在今天?”
黄单可以确定,他看见陆匪他爸气的手都抖了一下,想给儿子一巴掌,但是那一幕没发生。
理智还在,没到极限。
陆父深呼吸,“我跟这位小朋友单独聊聊。”
陆匪还是没动,“单独聊?有什么是不能让我听见的?”
陆父索性不去跟儿子理论,换了个说话的对象,“小朋友,伯伯有些话想对你说。”
黄单看向男人,“陆匪。”
陆匪也看过去,投过去一个“你确定?”的眼神。
黄单对男人点点头,心说,可以应付的,你要相信我。
陆父见儿子还杵着,就很看不起,回国一趟,变的瞻前顾后了。
说来说去,就是感情没谈对。
“婆婆妈妈的,不放心就在门口站着听。”
结果陆匪后脚迈出病房,陆父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手脚非常麻利。
姜还是老的辣。
门口的陆匪面部抽搐,他从烟盒里甩出一根烟叼着,腿斜斜叠在一起,听着里头的动静。
陆父看着床上的青年,“今年多大了?”
黄单说,“二十一。”
陆父沉吟,“比陆匪小九岁。”
黄单用沉默来回应,九岁的年龄差距,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数字,并不影响什么。
陆父把现实丟出来,摊到他面前,分析给他听,“你三十出头,陆匪四十出头,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陆匪已经头发花白,记不清事了。”
黄单说,“人都会老的,他只是比我走的快一点。”
陆父说,“你与其找个走在你前头的,不如找个能跟你并肩走的,那样能相互扶持,摔了碰了,都能有个照应,你说呢?”
这话在理。
黄单露出无奈的表情,“没办法,我喜欢他,他恰好走在我前头。”
陆父觉得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坐到椅子上问道,“刚毕业吧?”
黄单嗯了声。
陆父说,“现在的经济不景气,刚毕业想找到满意的工作,没那么容易,要是不想走一些弯路,最稳妥,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有人脉。”
黄单说,“陆伯伯,我没有让陆匪给我介绍工作。”
陆父的言词变的犀利,“是没想,还是没做?”
黄单说,“两样都不会有。”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从容不迫,“我有手有脚,本科毕业,身体没有疾病,一毕业就想进大公司,享受高薪是不可能,但是找份工作是可以的。”
陆父听完青年的这番话,面上不见情绪波动,“那你为什么会跟我儿子……”
他没往下说,后面的话不好听。
黄单说,“您的儿子是单身,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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