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说,“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吃饭和睡觉。”
刘楚踢开板凳,冲着四毛几人说,“都听听,宋少爷留洋回来的,大道理多么深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辈子都弄不懂。”
黄单,“……”
这男人骨子里都是坏的,坏透了。
刘楚是想借机查黄单,黄单是想利用他来帮自己找出任务目标,俩人各有心思。
他们在大街小巷走动,行人都纷纷侧目,没过多久,整个镇上的所有人就都知道,宋家大少爷在跟着刘捕头办事。
大家敬重宋老夫人,不会对她的孙子有过多的猜测。
就是不知道,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直留洋在外,刚回来的大少爷,能有个什么用。
四毛他们也很好奇,老大干嘛弄个少爷进来。
刘楚一概不回答。
上午,一行人在镇子里四处搜查,巡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大家伙见到刘楚他们的身影,都放心许多,觉得就算发生个什么事,也不怕了。
黄单觉得刘楚故意在遛他,让他放弃,求饶。
因为对方查重要的人和事,只让弟兄们去,都没让他参与,明摆着就是把他当嫌疑人之一,没有信任可言。
天很热,人心燥得慌。
黄单叫几个下人各自找地儿休息,他在草地上躺了会儿,看看不远处抱着刀,阖着眼皮的男人,迈步走过去。
刘楚的警惕性极高,在轻微声响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出手。
黄单猝不及防,左边的眼睛被打到了,他痛苦的啊了一声,有一种眼球都要被打爆的感觉。
刘楚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谁叫你靠近我的?”
黄单捂住那只眼睛,疼的浑身发抖,冷汗和泪水一起滚落下来,他咬紧牙关,嘴唇哆嗦。
刘楚俯视着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睡觉的时候,哪怕是只蚂蚁从我身边经过,都会被我发现。”
“宋少爷,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黄单弯下腰,背脊弓出痛苦的弧度,他垂着头,额前乌黑的碎发将眉眼全部遮挡,唇发白,一滴滴泪水往草地上砸,嫩|绿的小草都被砸懵了。
刘楚站着不动,“眼睛有没有流血?”
黄单摆手。
刘楚骂了声,抬脚走开。
黄单坐下来,周围没人了,他就将牙关松开些,发出难受的声音,忽然有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他一把抓住那只手,哭着说,“刘捕头,你干什么?”
不对。
黄单蹙眉,刘楚常年习武,习惯用刀,手掌应该有茧,这只手的掌心里一片光滑。
他扭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手的主人,是书生。
书生蹲下来,和青年平视,轻声细语的问道,“大少爷,你怎么了?”
黄单满脸都是泪,受伤的眼睛睁不开,只能拿没受伤的那只眼睛看着书生,这地儿挺僻静,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书生看青年的眼睛里有泪珠滑落,一滴两滴的往下淌,他吞口水,“老师让我来给周老爷送一副字帖,就在这附近不远,我刚巧路过,见是大少爷,就想着来打个招呼。”
“等我走近,才发现大少爷在哭。”他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快擦擦脸吧。”
黄单接了,没擦脸,擦了鼻涕。
书生关心的问,“大少爷,我看你好像很难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
黄单说不用了,他在心里说,“系统先生,这书生上次见我,就吞口水,刚才也是,他是不是饿了?”
系统,“在下觉得,吞口水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颇多,可以是贪|恋|美色,也可以是单纯的口|干|舌|燥,本能的反应,还可以是紧张的表现。”
黄单,“系统先生,你说这么多,跟没说一样。”
系统,“……”
黄单翻着原主的记忆,这个书生不是宋家人,是原主的大伯多年前在外地捡回来的,放身边收养了,并且认作义子,给了他宋姓。
原主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和宋家旁支没什么交集。
书生问道,“大少爷,好受些没有?”
黄单说,“嗯,谢谢。”
书生把帕子塞进袖子里,“我早年跟家里的叔叔学过一点皮毛,大少爷,你愿不愿意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黄单说,“好。”
他慢慢把那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
书生凑近些,拧着眉心说,“很红啊。”
黄单眨眨眼睛,泪眼汪汪。
书生舔||唇,轻声说,“大少爷你一直在哭,一定很疼吧。”
黄单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他往下看,晓得了。
书生注意到青年的视线,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多了一层绯红,耳根子都红了,“大少爷,我……”
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书生受惊,仓皇告辞。
刘楚走过来,将一只手背到后面,“宋少爷,看不出来,你还有那种癖好。”
黄单擦着眼泪,“哪种?”
刘楚嗤一声。
黄单说,“你误会了,刚才那是我弟弟。”
刘楚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黄单,“……”还挺清楚。
他仰头,“刘捕头,你身后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刘楚将那只手拿出来。
黄单说,“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刘楚的额角一抽,也不藏了,直接将手里的药瓶丢给他。
黄单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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