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听得心里一寒。
不过纵是如此,为了能攻破肥沃富裕的承苍,这两兄弟还是联合在了一起。无论是不是貌和神离,总之他们联手了,边关就很头疼了。
虽然每次都能把他们打回去,但这样总是神出鬼没地一打即退、烦不胜烦地偷袭,其实一直在消磨着将士们的耐心,实在教人焦躁烦虑。
两人说着话,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提醒,他们都没听清,却反射性地齐齐往旁边一躲。下一刻,便有两支羽箭穿过了方才他们站立的位置,直直没入城墙,箭羽尾端还在震颤不休。
若是方才没闪开,那……
沈止眯了眯眼,城墙之上立刻警戒起来,他顺势往下一看,正好看到了一队几十人的骑兵,纷纷背着弓箭,奔来走去速度极快。
领头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只是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他正搭起两支箭,看样子方才放箭的就是他。
穆梣脸色一沉:“刚刚才说到,这便又来了。”
他也看了眼那个射箭的人,皱眉道:“这位还真是身先士卒。”
沈止道:“那是?”
“侓乌。”穆梣飞快地道,“听说他分裂出去时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从此就再也没在人前摘下面具。”
不想这么快就看到了传闻里的首领,沈止多看了两眼,却被下方的侓乌察觉了。侓乌一仰头,又是两箭射来。
沈止别的不行,就身手灵活,敏捷地避开了,城楼上也开始了反击。这场骚扰战打得极快,城楼上一作出反击,他们便开始了撤离。
沈止一愣:“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穆梣和诸位士兵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点头道:“他们一般都是前锋几十人的小队,来骚扰挑衅。若是沉不住气杀出去了,会被诱敌深入,后方有几万骑兵,就等着我们去他们熟悉的地盘。”
沈止无言,又同穆梣说了几句话,心里掐算了一下,自己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姜珩也该回来了。
他向穆梣微笑道个别,脚步轻快地下了城楼。走回去时,在路上碰到了杜温和俞寻。
两人正在交谈,没注意到沈止。沈止猜到这两位的关系,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貌似……杜大将军的气势……看起来不大压得住俞寻?
……
善哉,还是别多想的好。
沈止适时停住了思考,等他们走了,才继续回房,刚回到屋里坐下,姜珩就回来了。
“出去了?”姜珩俯身看了他一会儿,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一缕缕找回方向顺回去了,神态看起来耐心极了。
沈止道:“阿九每次卖我都卖得很快。”
姜珩眸中闪过笑意,轻声道:“就算你不想,我也要随时知道你的踪迹。”
沈止道:“殿下,您好像一只黏人的小犬。”
“也就你敢这么说了。”姜珩倒是没生气,摸了摸沈止的脸,过了会儿,道,“方才京中来了消息。”
沈止作出仔细倾听的样子。
看他乖巧的样子,姜珩忍不住亲了他一口,道:“姜渡剿匪成功,回京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今姜洲失宠,和常贵妃待在冷宫里,惶惶不可终日,压根无力也无心争权夺势。姜珩在这千里之外的边关,若是京中生了什么变故,那就真的鞭长莫及了。
沈止皱着眉:“万一姜渡生什么事端……”
姜珩沉默了一下,道:“大哥还在京中,应该能压制住他。况且陛下身子还撑得住,不会让他作乱。”
沈止咽下想说的话,点了点头。
他还是有个忧虑。
毕竟……给皇上压制剧/毒,用药续命的,可是姜渡的生母丽妃。但凡丽妃有点歪心思,陛下出了什么事,姜渡真的逼宫的话……姜梧就压不住了。
毕竟姜梧手下除了东宫护卫,再没有任何兵。姜渡此番出行剿匪,手头可是有了点兵力,而且上回听说他在齐鲁一带招兵买马。
但愿只是不会发生的忧虑。
沈止想到的姜珩自然也都想到了,只是这回皇上把他和杜温派出来,在还未彻底到绝路前,违抗圣命可不是什么上上策。
得防止最坏的情况出现。
夏日北方比京城要炎热得多,沈止到了新的地方,有点坐不住,在城中逛了个遍,只待了半个月,就显著的……黑了。
尤其是做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情时,姜珩把他剥光了,沉默地看他,眼神怪异得很。
沈止微笑,满脸疑惑。
姜珩亲着他的脖颈,闷闷道:“……你黑了。”
沈止:“……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姜珩面无表情:“哦。”
沈止忍着笑意,装出伤心之色:“莫非殿下是嫌弃下官了?”
姜珩沉默了一阵,发狠地顶弄他一下,把人弄得只能细碎地呻/吟了,才衔着他的唇深深一吻,淡定道:“没有。就算你是块小黑炭我也喜欢。”
他只是看原先玉雪明月般的一个人儿,跟着他出了趟远门,就成了这样,有点郁闷。
不过他的静鹤依旧那么好看。
大体上,沈止在遇阑城过得还算愉快。除了牧族来扰,或者举兵攻来时,姜珩亲自上场,又不准他出城,他只能待在城墙上随时注意着。
在此地待了一个月,沈止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第六十五章
彼时沈止正戴着斗笠, 在城楼上愉悦地看风景——姜珩实在看不过去,找不到原先做的斗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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