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并不是捂不热的,如果易杨能坚持得更久一些,能不要就此半途而废……
谢锦天忽然很想找人聊聊易杨,否则他恐怕要陷入这穷思竭虑中无法自拔,可他不想再从樊逸舟那里得知易杨的消息,那只字片语都像是一种炫耀和示威,暗示着他和易杨曾经有怎样亲密的关系。
这个机会来得有些凑巧,就在几天后,谢锦天收到了夏雪的短信。
夏雪的父亲因为病情有些反复,需要再次入院治疗,谢锦天所在的康复医院自然是首选。谢锦天因着对夏雪心怀愧疚,在偶然间得知了这一情况后,便托了关系请病区主任留了床位。不知怎么的,夏雪还是知道了,于是特意发了条短信以示谢意,客套而疏离。
谢锦天在得知夏雪帮着办入院的第一时间便去门诊大楼候着。
夏雪本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和谢锦天有所牵扯,但毕竟这次父亲的事全靠谢锦天默默的帮忙,她的教养令她还是礼貌地表达了谢意。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成为她再次见到谢锦天的契机。
正将押金条收进钱包的夏雪猛一抬头看到穿着白大褂站在门边的谢锦天时,真有种狭路相逢的感觉。
“对不起……”谢锦天忽略边上收费处同事的窃窃私语,略显狼狈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夏雪注意到谢锦天那眼下围着的浓重的黑,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恳求,略一迟疑,终究是随着他去了。
谢锦天低着头往前走,直到到了给病人健身的石子路前才停下。这里算个死角,很少有人往来。谢锦天转过身看着夏雪,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上一次见面还是为了过户的事,婚车是夏家出的陪嫁,当时写了谢锦天的名字,谢锦天为了办过户,约了夏雪出来,两人没什么交流,或者说是夏雪不愿意和他交流,办完手续便各奔东西了。而如今,他主动来找夏雪,却又是如此目的明确,好似他们之间已经全然没有了缅怀旧情的必要。
“是为了易杨的事?”夏雪也从谢锦天的迟疑中猜出了他的来意,继而淡淡道:“我能说的都和你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我不是要知道这个。”一旦话题被提起,谢锦天后面的话似乎也便不那么难以出口,“我是想知道,他以前和你说过什么。”
“我们私底下并没有太多交流。”夏雪保持着距离道,“有也是因为你。”
这便让谢锦天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此刻他才觉得来找夏雪谈论易杨有多不合时宜。可方才,收到短信的刹那,他却仿佛看到了一根浮木,积攒的情绪推搡着他不管不顾地抓住了夏雪。
“我爸爸的事,真谢谢你了。但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夏雪趁着谢锦天发怔表态道,“爸妈还等我呢!先走了。”
谢锦天站在原地,没有答话,也没有挽留。夏雪忽然觉得那悄无声息的谢锦天有些陌生,陌生得仿佛即将陷入绝望的将死之人。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止步施舍一句:“去那亭子看看吧!快要拆了。”
谢锦天提着运动包出现在道场门口时,无数双眼睛都瞧向了他。
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压箱底的道服已有些泛黄,而那根绑了许久边都磨白了的黑带,更是显示了他的地位。道场里的后辈们自然是对这位第一次出现的“元老级”人物感到十分好奇,好些训练的动作都放慢了。
而此刻,最惊讶的要数正在带热身的萧牧。他不明白为什么谢锦天这时候会忽然出现在道场里。虽然时间地点谢锦天向来都是知道的,但邀请他,那都是从前的事了。
“师兄,不好意思,没打招呼就过来了。”谢锦天边将鞋子头朝外放在门口,边云淡风轻地微笑道,“好久不练都生疏了,还请多指教。”
萧牧眉头皱了一下,但此刻也并不是和谢锦天计较他来此目的的时候,只微一点头,便继续带教了。
重新站在道场里,全神贯注地将意念集中在每一个发力、每一次呼吸,身体的记忆便随着心的沉浸逐渐苏醒。那些一同挥汗如雨的日子,是如此单纯而美好,当时并未觉着什么,可当走上社会以后回头看看,才发现那不可逆的青春是多么令人怀念。
镜中的自己,仿佛又年轻了十岁,心无杂念地演练着一招一式。背后,仿佛依旧有一双总默默注视的眼,可只要他一回过头去,他便会红着脸别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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