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熟悉不过了。
顾明山从未摸过枪,从未上过战场,但是火药的味道他却比任何人都警惕和熟悉。
他贪婪的吮吸这个味道,让他们弥漫进自己的身体,臆想着自己也手握枪支,战场杀敌。
像,那是属于强者的气味。
顾明山不知心内如何滋味,此刻躲在他身后,在他眼里一向胆小怕事的荷衣,却被自己打上了强者的标签。
他不想拆穿。
顾明山道:“辛苦诸位将士了。”
又转身对赵临川道:“赵长官,溪大夫就拜托你照顾了。”
赵临川此刻的身份不适宜回岳陵城,知道赵临川身份的人不多,先前在岳陵城,与其说有叶红蓼监视着,不如说是叶红蓼在保护着赵临川,他才得全身而退。
而此刻,对赵临川而言,待在饮漓苑要比在岳陵城安全的多。
赵临川不置可否。
当下岳陵城内两大长官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自己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回去岳陵城。
此外,躺在屋内昏迷不醒的溪苏,更不适合回去。
虽不知病为何起,病应何治。但是赵临川冥冥之中觉得,待在饮漓苑,待在艾翁身边,要比回去那个有着叶红蓼存在的岳陵城,要好的多。
况且,有荷衣和迷无在,归城路上已是万无一失,他赵临川在,也没了用武之地。
顾明山知道赵临川这是默许了。
几位简单收拾的行李,在迷无一行人的护卫下,离开了岳陵城。
此刻的赵临川,就坐在离溪苏不远的窗边。
床上的溪苏安详的躺着。像是个太辛苦的师长,终于尘埃落地,躺在那里一样。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饮漓苑内安静的可怕。
这让赵临川回想起在溪宅的那些日子。
赵临川和溪苏也是这样,一言不发的做着自己的事。
有时溪苏在药台精心配制草药,赵临川坐与一旁,看着溪苏,品着一杯清茶。
这样认真研药的溪苏,比茶还要清新。
有时溪苏清摇着一柄蒲扇,煮着要给叶红蓼的汤药,赵临川立在不远的地方,闻着药罐内的传来清香的草药味。
这样仔细煮药的溪苏,比药还要医人。
更多时候,溪苏会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持一本青布绢裹的古书,赵临川靠在院内的梅树上,透过窗子,望着溪苏。
这样如水边绵柔的溪苏,比书还要赏心悦目。
赵临川和溪苏在一起的时光里,是安静的。
安静的没有一点点声音。
他们像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打扰,却又一目了然。
当叶红蓼踏进溪宅的时候,就会打破这种安静的平衡。
叶红蓼的一句“溪苏,溪苏啊。”会让无论在做什么的溪苏,泛起温暖的笑容。
像是溪苏所有的时光里,都是在等着叶红蓼的这一句呼唤。
尽管他总是给溪苏带来麻烦,尽管叶红蓼到了溪宅之后,溪苏总有忙不完的事。
但是只要叶红蓼在溪苏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赵临川都觉得溪苏在笑着。
叶红蓼像是一颗闯进湖面的小鹿,在两人平静平行的世界里激荡起耀眼的波澜。
赵临川哑然摇头,所以现在他不在,你又归于安静了,是么?
溪苏,多想你可以起来陪我说话。
赵临川不知什么缘由,背后突觉得一阵寒气。
赵临川皱了皱眉头,转头望向身后,背后空无一人。
恍然间,赵临川还以为叶红蓼站在自己的身后。
赵临川噤然,若是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叶红蓼会不会吃了自己。
可是,若是他说,他赵临川只是把溪苏当做一幅画,一个行走的尤物。叶红蓼会信么?
想必叶红蓼不会信的。
在叶红蓼眼里,溪苏全然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别人看一眼都不得。
赵临川在岳陵城外,没有见过溪苏这样的人。
更没有见过叶红蓼这样的人。
这样为叶红蓼全心付出,周全所有的溪苏,让赵临川有一种冲动。
一种极度嫉妒的冲动。
为何他赵临川不能继续为那个人做这些。
这样无理霸道的将溪苏占为己有的叶红蓼,这样不知缘由杀了那个人的叶红蓼,更是让赵临川乱了神。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日叶红蓼在岳陵城救了自己一命。
那日躺在清冷的地板上,仰望的天空。
星繁月冷,都是属于他们两个的。
不出迷无所料,归城路上一帆风顺。
这风平浪静的归途,倒是让荷衣有些始料未及。
在荷衣的思索中,此刻的安定必定是一击即破的。岳陵城内发生的种种,荷衣早已遣人告知孟荷生一二。
尽管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派人送消息,这岳陵城内的一举一动,孟荷生都了如指掌。
岳陵城和浔阳城一脉相承,相扶相依,敌城外人虽说攻打的是岳陵城,但是是则是与两城相斗。
浔阳城,多少是岳陵城百姓及顾家军心中的保障。
荷衣告知孟荷生城内消息,不过是怕阳林军的探子探听的消息不够准确,更怕他这个大哥,误解了探子的消息。
不论如何,回岳陵城的举动,多少让荷衣安心了不少,毕竟在岳陵城内,孟荷生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但愿如此。
顾明山时不时撩开马车的卷帘,望着窗外难得的风景。还有难得一见的迷无。
迷无骑与战马上,坚定寒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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