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色弥散在枫树间,已经盛开的枫叶铺满了树干,在夜色下谱写着华美、绚烂和隐秘。
一人趁着月色穿梭在枫树间,然而这满地都有瘴气,来人带着蓑帽看不出神情,但他举步稳健、从容果断,当是没有被瘴气伤所。
“站住!你是何人!”
一女子的声音从天而降,细腻洪亮,应当是有不弱的武功。
“在下前来找一人。”是个好听的男子的声音。
“谁?!”
“侯止苑。”
“哗……哗……”
女子在一棵枫树上出现,坐在一细细的树干上,穿着及膝红裙。酒红的长绫与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悬浮在天地间。
女子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在银色月光下宛如空降的魅惑精灵。“呵呵,这里没有这个人。还有,你是何人?”
男子脱下蓑帽,浅浅笑道:“在下——叶誉。”
……
开岁城
“怎么回事?这才几天,都打了三四次仗了!叶耀圣那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李诚安坐不住,来回走在军营里。
“报告!”突然,一个士兵跑进来。
“说!”
“回元帅,叶国水军又来了!”
“什么?!还有多远?”
“不足五里。”
“全员戒备,立刻开战!葛苛,姜杨姜柏,任你们为先锋,誓死抵抗!不得有误!”
“是!元帅!”三人异口同声。
待人走了,李诚安纠结的脸愈发纠结。
这个侯止苑,自从到了开岁城没打过一次仗,天天在帐篷里照顾仙士,还不给别人照顾。难道他侯止苑不是副帅是个奴才不成?!
大步走到乔霁彧房中,却没看见侯止苑,倒是乔霁彧还躺在床上未曾醒来。
“你想做什么?”一个幽幽的声音就在脖子后方,李诚安差点反手打过去。
“我说侯副帅,你能不能别总是神出鬼没的!”
“你来干什么?”侯止苑懒得理他。拎着水盆走过去给乔霁彧擦手。
“哎,副帅啊,仙士这病怎么样了?”
“无碍,医师说多休息就好。”
李诚安松了口气,“但这怎么一直未醒啊?”
“你想说什么?”侯止苑冷眼眯着看他!
“这个,副帅啊,开岁城最近频繁开战,我乔国水军不如陆军厉害,这几仗下来损失不少兵员……”
见侯止苑神情越发严肃,李诚安抖了下嗓子继续道:“咳咳,那个,上阵杀敌你虽不在行……”眼下侯止苑已经微笑了。“但是作为副帅你也该担起副帅的责任不是。”
“呵呵。”侯止苑冷笑!“你给我闭嘴!”
“啊?”见他胆敢这般没大没小,李诚安突然愣住,“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霁彧一天没醒过来,本侯一天不去战场!别说你是主帅,就算今天来的是乔什御本侯也是这态度!”
“你!你……”
“好走不送。”
李诚安在军中一向是老大,哪受过这般待遇,心中恨不得将侯止苑打个八十军棍!奈何他也知道侯止苑野性难驯,如果打了他说不定会弄巧成拙,于是咬着牙恨恨地走了,但这笔账,他记下了!
“霁彧,你听见了吗?现在局势紧张。你再不醒过来,本侯可就不帮你打叶国了。保命丸的药效已经挥发到最强,你再不醒过来我就带你离开。不再管你的乔国!”
霁彧啊,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强,做不到天下人才为我所用,所以今天才只能这样束手无策!
对不起!但是——请相信我!
……
第二日傍晚,一干人打仗回来都精疲力竭,这军营里的肃静来之不易。帐篷里,伴着蜡烛幽暗昏惑的光,显得极度温暖。
几个将军前来慰问,却被侯止苑打发走,他给乔霁彧喂了药后就趴在床沿边看着他的睡颜。
竟是与梦中的十八一模一样!
“真笨,怎么早些没发现呢!不过,等你发现我是谁的时候,会不会更懊恼?”
看着他白净细腻的肌肤,侯止苑笑得那么温柔,他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侯止苑心中十分宁静。那些常常会取代他思想的烦躁感不知不觉间被排遣。
想着想着侯止苑困了起来,这些夜里,以防敌军偷袭,他总是不眠,况且,他也不知乔霁彧是否会半夜醒来。
帐篷里,静得可听见昆虫振翅的声音,侯止苑就伴着这小小的声音入了梦……
不知是几更天,蜡烛也快燃尽了,独留最后薄薄的一层。乔霁彧的睫毛被烛光投影在帐篷上,极大。
突然那极大地睫毛颤了颤,一对眼皮就像受到惊讶般快速弹开!
那一瞬间,眼眸里没有任何聚焦。
停滞了几秒,那瞳仁终于动了动。喉结一滚,双唇轻起。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
见是如此,乔霁彧也不惊讶。皱了皱眉,想要自己坐起来。手刚动,就又停住了……
那是一个熟悉的温度。
是温暖的温度……
是——侯止苑的温度……
头轻轻一斜,就见趴在床沿边的那已熟睡的人。
和那天在枫树下一样,他就在入眼可及的地方,握着自己的手,暖暖的、舒服地,将自己的手捂热了。将那从不“温暖”的手——捂热了!
动了动那只手,没有抽出来,那人也没醒。
乔霁彧的眸子闪了闪。
另一支手将身上的一件毯子覆在侯止苑背上,乔霁彧看了一眼他,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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