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觉得心累,这个人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澹台捭阖也没指望兰若能一听就懂,接着解释道:“那和尚顿悟,当下就还俗回家,后来才有了姑苏鼎盛的慕容世家。慕容,食色性也。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便为尘。”
兰若深吸一口气,算是给澹台捭阖个面子搭话到:“那女子究竟说了什么?”
“啊……”澹台捭阖抚掌,“差点忘了你读书少。那女子所说的话,实际上是在表达一个意思,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许下无数的愿景,求你从门前经过一眼。你说你要渡尽芸芸众生,然而地狱有我,便永无空下的那一天。我等你回来的那一天,众生自有他人可救,但能救我的,只有你一人而已。若是佛祖保佑,我自当以花还愿,拜谢上苍。”
“……”
果然就特么不能随便跟这个缺心眼答话!文绉绉的兰若一身鸡皮疙瘩。
“借花传情,这本是江南的古俗,然而,现在江南已经少有此景。只是北荒民风彪悍,也不知道匈奴怎么就学了这个东西。”
兰若被逼得无言以对,只好摸了摸鼻子换个话题:“阿白,你说,为什么匈奴要与我未央相争呢?”
“因为畜牧业是一个生产力落后的单一结构事业,不足以养活所有人。”澹台捭阖不假思索。
“……小白,我发现你说的话我有一半是听不懂的。”兰若痛苦地发现自己选的同行者用语奇特。
“这很正常。”
“……我们还能做兄弟吗?”
“能。”澹台捭阖抬头对着余晖一笑,夕阳的光芒在侧脸上泛起盈盈微光。
兰若叹了一口气,特么小白这真像个姑娘啊,笑起来就更像了!可惜了这么一个人,长得这副德行,总觉得怪怪的。
“……啊呐……”一个弱弱的女声突兀地从背后传了出来,澹台捭阖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名匈奴少女。她身上穿着交襟的绵羊皮无袖袄子,下面是粗布的青蓝裙子,不同于中原的风格,她的裙子露出了半截光滑的小腿。拇指粗细的骨哨被红线系在她的颈畔,衬着她麦色的皮肤,显得尤为可爱。
“瓦特坎儿读佛语?”澹台捭阖脑子一抽,又用起了那个伪装自己不是中原人的方法。兰若在一边看的直捂脸,别说我和他是一起的!
那少女猛然瞪大眼睛,指着澹台捭阖就模模糊糊地吐出两个音节:“中……原……”
澹台捭阖瞬间回头对着兰若来了一句:“你告诉她了?”
兰若这会见事不好,立马就接过话头:“啊,对,我告诉她了我们是来找我们亲戚的。”
“……是不是我们还是乔山那边的樵夫收养的孩子?我们是不是一个叫乔白,一个叫乔兰?我们的爹娘是不是死于中原的侠客之手,临终前将我们托付于那樵夫?现在是不是因为养父去世,我们知道了身世,特意来此寻亲?我们甚至还因为在砍柴的时候救了一名老乞丐,结果那老乞丐是丐帮的帮主,他出于感激就教了我们武艺,所以我们才能出手救人?”
兰若直接露出了叹服的表情,兄弟,你可以啊!这么一点时间你就编了这么一大串,前因后果具备,简直是厉害了。
不过,乔兰是什么鬼!
澹台捭阖沉默了,以后革命的时候一定要充分发挥思想教育的作用,省的到时候同志们轻易的就被骗了,兰若的智商堪忧啊。
“唉……”
这就是读书少的下场,如此扯淡的话都会觉得合理。
“我……帮……米……”那少女见澹台捭阖脸上流露出悲伤之色,还以为他是伤感于养父的去世,连忙上前安慰道。
“谢谢,我只是……悲伤的想大笑三声。”澹台捭阖抬起袖子遮住了自己扭曲的笑容,现在完全不能面对这么纯朴的少女了呢?妈的,老子果然是个人渣。
“啊?”少女歪着头从澹台捭阖的袖子下方钻进了贴着他的内侧,她不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于是,在静静地端详了一会澹台捭阖不停抽搐的面部肌肉后,她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又钻了出来开始唱歌。
带有草原牧歌式曲调的音符在空旷的天地里回荡,伴着血红的花海,不停地冲击着澹台捭阖的记忆之海。他的心中突兀地升起了一种悲凉,那是怎样的悲凉啊……就像你饥肠辘辘时跨过千山万水回到了那个永远会为你留一盏橘黄色小灯的地方,却在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灯灭了,于是你发现其实一直支撑着你的那点信念,不过是虚无。
澹台捭阖摸了一把脸,居然是湿的!他立马别过脸用袖子慌乱地擦了几下,一旁的兰若别过脸极不自在的装作没看见。
男儿流血不流泪,这下子倒好,血也流了,泪也流了。更要命的是,这都被兰若给看见了!
“阿兰,明天就去探路。”
“……好。”什么鬼名字!
三个人晚上是呆在一起的,但出于谨慎,澹台捭阖和兰若分别守上下夜。要知道这可不是开发景区之类的地方,除了野兽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危险在时刻威胁着你的生命,比如说——流寇。
处于封建文明期的世界,求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天灾、人祸、哪怕是安安分分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也可能朝不保夕。
澹台捭阖盘腿坐在车顶,他的体重不重,故而可以这么做。再过个两三年,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方便了,人总是要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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