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转悠了好几层,这会儿又热得厉害,热得他掀起t恤下摆扇风。
医院所有的走廊看起来都一个样儿,通通是干净而明亮的白色。
顾而立从一个走廊右拐了,然后又左转,上了一层楼后又下去右转。
绕了一大圈,然后彻底迷路,而且他根本想不起傅琅的病房是在几层几号了。
站在空旷的走廊里,一瞬间他有点想家。
这时候如果打电话给傅琅,赢来的只可能是无情的嘲笑。
他干脆走去尽头的厕所洗了个头,洗手台就只有他一人儿。完全拧开了水龙头,对着脑袋就开始冲。
咝。
这水怎么这么凉。
冰凉的自来水接触到他的头皮的时候,引得顾而立一阵颤栗,瞬间去了不少暑气。
爽。
对着冲了二十分钟,从头到脚都感觉透心凉心飞扬。
他转身走了几步,发现对面的病房敞着门,里面坐着的就是傅琅。
一走进病房就一股子冷气吹进来,吹得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得水珠全都蒸发了。
凉快以后,是隐隐的有点冷。
大老爷们儿的怕什么冷啊,顾而立毫不在意的告诉自己,你不冷。
人傅琅不还光着膀子坐了那么久吗,你的身体素质不比他差。
“阿嚏。”顾而立淡定的揉了揉鼻子,“哎,刚刚是不是有小虫子飞进我鼻子里了。有点痒。”
傅琅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厕所洗手台那儿洗的头吧?”
“有澡堂不去,去洗手间洗头。那我就是傻逼。”我才不告诉你,我是因为找不着路才去厕所洗头呢。
“我刚刚看见斜对过有个傻逼,杵那儿半天,撅着屁股在洗头。”傅琅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递给他一个眼神,“长得还挺像你的。”
“操。”顾而立挑了挑眉毛,“那肯定不能是我。我……阿嚏……”
顾而立又揉了揉鼻子,终于忍不住看向傅琅:“你有纸没?”
傅琅从兜里抽出一包纸,扔给他,然后淡淡向门后竖着的钢丝床瞥了一眼。
这货真打算今天晚上陪他睡医院里啊。
傅琅轻哂,他阑尾炎开刀其实只是早晚的事儿。就算今天没有发作,以后反正也得给切了。只是之前他一直觉得无所谓,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真的哄得顾而立急红了眼。
那小表情,给急得眉毛拧成了一团。
顾而立本来眉骨就高,皱眉的时候平添了一股英气。
他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其实也挺爷们儿的。
所以阑尾得切啊,疼也得忍着啊。要不然对不起顾而立从宿舍跑到山底下,那流的三公升汗水啊。
傅琅翘着腿坐到了床上,看着顾而立把钢丝床给打开了,往他旁边一架,看起来那床还不到一米六。
“这床设计的不合理啊。”顾而立默默踢了一脚,心想他一米八五还多的个子,该怎么安置在这张小床上。
“睡地上。”傅琅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老子昨天睡了一宿的凉席,硌得后背就跟百褶裙一样,睡地上不得要命啊。”顾而立想了想,从柜子里拽出来两条棉被,把凉席铺在地上,“哎多铺点吧。”
那小床估计经不起他晃两下,就得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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