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没办法常来,」比荷替老人批好披肩,仔细扣好松开的领口。「要玩游戏,还是要说故事?我在当兽医,有特别喜欢什麽动物吗?」
「喜欢……」老人的表情从思索到凝滞,继而像画像出现裂痕。「朵琳。」
名字出现的同时,老人变得执著而恐慌,生怕含在口中的文字会从此烟消云散,面容跟身体瞬间僵硬紧绷。
「我喜欢朵琳,她去哪里了?」
比荷还是笑,即使那微笑在笑脸猫看来也是破碎的,比荷依然笑得温和。他站起来,抱著笑脸猫,在老人的脸上亲一下。
「爸,我帮你找,请等一会。」
笑脸猫仰头望著比荷,看比荷走向其中的一个看护告诉她发生什麽事,接著头也不回的走出疗养院发车上路。
笑脸猫没有说话,一路上,笑脸猫都没有说话。
比荷以为笑脸猫会问,这样他就可以在回答的时候发泄一下,或者继续告诉自己事情就是这样、笑一笑就好了,但笑脸猫什麽都没说,像只普通的猫般在副驾驶座睡成一团,在他想转头请笑脸猫先下车的时候先一步地消失不见。
这是在体贴他,还是在躲他?
比荷停在路边深呼吸,拿起手机请咖啡馆的人先替他准备午餐,打开车里的音乐试图让自己好过点……或许今天适合前往久违的酒吧,或许更适合去找个人发泄一下,他已经算不出来到底有多久没做了。
比荷拿下眼镜,捏捏眉心、鼻梁、揉搓整张脸……然後戴回眼镜,对著後照镜的自己笑一个,再笑一个。
咖啡馆有好吃的午餐和咖啡,放松的气氛,有趣的人和猫,不会记错任何人事物也不会多问的亲切钢笔爷……
比荷笑著走进去,在後院寻求小小的解脱,收到猫头鹰送来的兔子作为晚餐,然後他直接去寇特那里喝一杯,又绕去更远一点的酒吧,跟还看得顺眼的男人喝一杯之後上旅馆。
在被痛处贯穿、压在床上的时候,比荷想起了笑脸猫。
从寇特那里出来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肩膀上说晚安。
「啊……啊啊……」
疼痛让比荷低哑的呻吟,让失去眼镜的世界更模糊,疼痛的热度逐渐掺入另一种炙热,烧遍全身,神智被这热度煎熬蒸腾,一丝一缕地化为喘息。
那只猫总是慢条斯理的说晚安、说午安、说早安,肆无忌惮地提供温暖,彷佛这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用无比专注的眼睛说著好寂寞。
「……再……再用力点……」
在被这样的欢愉煎熬的时候,想起了那份很宁静的温暖。
在可以选择那样的温暖时,却想要这种会受伤的快乐。
比荷紧紧抱著身上的男人,对方滚烫的呼吸在耳边喷吐,单纯寻求刺激快感的粗鲁力道一下一下的撼动身体,终於把所有的疼痛都燃烧成快感。
……取名字……
意识有点朦胧,或许真的醉了。
疯狂的时间(11)
短暂的昏睡、小憩,无需再见的分别,比荷疲惫地站在街上,寒风让深夜的城市显得憔悴,比荷却觉得自己或许好多了。
或许是冷静了,或许是发泄了。
这几年不总是这样?以为已经想开了,以为已经习惯了,即使知道这种病就是这样,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受伤,随之而来的则是沈重的疲倦和无法形述的烦躁。
比起酗酒,一夜快活更加实惠。
叹息被吹散,比荷开车回家,不自觉地在进门时放轻动作,漆黑的一楼没有任何声音,比荷在黑暗里缓慢移动、走上二楼,依然一片漆黑、毫无动静,以猫的听力早就该发现他回来了……
比荷想起猫睡成一团、因为睡得太舒服而不理人的画面,心想笑脸猫或许也是这样。
在发现自己正寻找对方时比荷苦笑了下,推开寝室的门才惊吓地发现房间里有光。
小桌上放面了蜡烛,蜡烛的中间是小蛋糕和一杯红茶,打开一条缝的窗户有风渗入,让亮黄的光不时摇曳几下。
「欢迎回来,比荷。」
温润的声音跟著一条毛毯贴近身後,把自己包起来,嘴唇在耳边轻蹭,最後带著笑声枕在肩膀上,抱著自己不放。
为什麽……
比荷几次想张口,问题却被蜡烛的气味淹没,笑脸猫还在轻笑,此时此刻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声却令人感到些许尴尬……或许是因为他正被抱住不放……
「比荷,」
「……嗯?」
「我等你好久喔。」
笑脸猫感觉怀中的身体颤了颤,然後用一种复杂的、毫无自觉的惶惑表情回头看他,於是了解这困扰的家伙比他以为的呆。
「当你豢养我的时候,我会等你。」笑脸猫抱著比荷,思考怀里的氛围是感动还是惊讶。「我会等你来找我,等你跟我打招呼一起吃晚餐,等你忘记我的时候偷袭你的脖子跟肩膀,或是等你心情不好的时後把头埋到我怀里。」
「……抱歉。」
「为什麽道歉?」
「……让你等那麽久。」
「时间对我没什麽意义,」所以等多久其实都还好。「只有等不到的时候才需要道歉。」
「……谢谢。」
「这个我喜欢。」亲一个。
比荷忍不住扬起嘴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忘记疲劳、浑身放松,又觉得无奈——或许有人心情不好时会抱著宠物,但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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