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一身华丽的锦衣罗裙,脸色却十分难看,张了张嘴,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越栖见,不敢吭声。
越栖见恍惚已猜到,彻底愣住了,鬓发间沁出一层冷飕飕的汗来,如鲠在喉,双目木然睁着,也不敢开口去问,只这么清醒着自欺欺人,清醒着……慢慢绝望。
孔雀不能多待,道:“天机阁何大公子身亡,死于栖霞剑法之下。”
越栖见匆忙道:“嗯,知道了,你退下。”
孔雀口唇翕动,似乎又说了几句话,越栖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茫然失措中伸手企图去抓住些什么,却不小心碰翻了灯盏,手掌一阵灼痛,灯油流了满手,火竟沿着掌缘烧了上来。
越栖见怔怔看着,只盼着这点儿火光,能照亮何逐空正渡的冥河。
风声微动,一股气劲扫过,火光骤然熄灭,耳畔苏错刀的声音急切微乱:“你在干什么?”
越栖见抬起头,道:“何逐空……逐空大哥,他待我很好……他死了。”
他的眼睛像是冬日里的河床,干涸而荒芜:“我小时候在桑家,大雪天里……他给我一只黄铜的手炉,还包着细绒布,真暖,可真暖啊……后来他跟桑鸿正说,不许再饿着我渴着我,我都记得。”
“他……他本来也活不过几年了,他是六阴绝脉,不过不是天生的,你……你知道么?”
越栖见死死捏着苏错刀的手,指甲已经陷入他的手背,极平静的说道:“叶鸩离杀了他。”
苏错刀漆黑的眼睛里无一丝波动,陌生的无底深渊也似,淡淡道:“阿离没有杀他,凶手是宋无叛。宋无叛因被何大公子揭穿师承等事,早已心怀愤恨,栖霞剑法又是宋家家传,此事有首尾有缘故,更有证据。”
他若无其事,又道:“阿离还在唐家过年,天机阁惨祸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越栖见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却生生呕出一大口热血,凝视着他,慢慢松开手。
四下周遭尽是空,自己再没有一丝软弱或松懈的底气了,整个人像一片失了水分的叶子,孤零零的坠落下去。
昏迷的那一刻,恨的是自己。
何逐空曾再三让自己莫要小觑了叶鸩离,自己却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苏错刀说的半点没错,整个江湖乃至天机阁,都会认定凶手是宋无叛。
叶鸩离白衣胜雪,便是拉他到何逐空坟前,他也可以天真无邪的一笑,一切都跟他无关。
但杀何逐空的人偏偏就是他。
他精通各派剑术,又恨自己入骨,任何一种能毁了自己的方法,他只要能寻到,都会一一使来绝不心慈手软。
当日自揭面具于叶鸩离眼前,他束手无策亦无处可诉,情境与如今一般无二,只不过斗转星移时变事迁,那个哑巴吃黄连的人换作了自己,甚至连那个替罪羊宋无叛,都是自己亲手饶过,再收为己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叶鸩离的报复,竟来得如此雷行电掣,更透着一击即中的毒辣犀利,自己居然敢大肆挥霍着嫉妒,去刻意的小觑他……小觑这位自幼就在七星湖内堂呼风唤雨的叶总管!
失去何逐空,茫茫世间再无亲人,而以后无尽的路,又该怎样前行?
逐空大哥,是我害了你……该死的人是我,是叶鸩离。
种种思量,只在一转念间,却已悔之晚矣。
越栖见病得厉害,只觉眼前一片猩红热烈,却又冷得快要冻僵。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苏错刀的气息,忍不住靠近,紧紧缠住,喃喃道:“帮我,错刀……求你帮我……”
☆、第五十八章
心底深处却知道他绝不会帮自己,事关叶鸩离……他明知道就是叶鸩离,却只会帮着赖,赖得一干二净,他护食护得不自知的蛮不讲理惊天动地,怎会为了自己,去伤他的阿离哪怕一根小指头?
以后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那么……七星湖也必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包括苏错刀,包括能够毁灭叶鸩离的强悍力量。
来不及步步稳当了,逐空大哥……我已被叶鸩离逼入绝境,只能仓猝行险。
眼泪流得脸颊颈子尽是冰凉潮湿,心志这一刻起却如冰雪山岳,前所未有的冷静而不可撼动。
越栖见勉力撑起身子,哆哆嗦嗦的去亲吻苏错刀的嘴唇:“抱我……”
他神色脆弱凄惶,像一片飘落手心的雪花,转眼就会融化逝去一般,苏错刀搂着他,情不自禁,心中替他酸楚疼痛:“嗯。”
越栖见不停的索取着吻,迫不及待,用尽全身力气的去求,去要,去拿。
他唇~舌滚烫,口腔里黏膜被高热烧得没了,苏错刀舌尖一进去,直接碰上的就是血肉,咸涩、微微的甘冽,尽是伤口。
但只是唇~舌的交融还远远不够,越栖见冷得能听见自己骨骼摩擦出的细弱声响,胡乱脱去衣衫,匆匆握住苏错刀,俯下~身子便要以口相就。
苏错刀伸手扶起他,只觉掌下的肩膀薄得轻轻便能捏碎,柔声道:“你病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不……”越栖见任性的摇头,泫然落泪,道:“我冷得快死了。”
见苏错刀已经笔直的硬~挺起来,挣扎着直接就要坐到那凶器也似的欲~望上去,苏错刀扣住他纤瘦的腰,把他密密拥入自己的怀里,肌肤紧贴,眸光如一条温暖的银河汩汩流淌:“让我来。”
这场性~事漫长如岁月红尘,苏错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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