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未来的妹夫、不是,妹……妻?聊聊天不行吗?”
看楚明思这模样楚明耀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小公主居然有一天会成为守护玫瑰的骑士,她那么勇敢,耀眼得令楚明耀自愧不如。楚明思出去后,雪绒率先开口道:
“您刚恢复,需要静养,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也不迟。”
“真没事,”楚明耀摆摆手,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小题大做把他弄医院来躺,他都百八十年没进过医院了,搞得明思以为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虚惊一场,“我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这次我们把话说开了吧,”楚明耀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牵动点滴管连接的吊瓶敲打在输液架叮当作响,他向雪绒深深地鞠了个躬,他是以一个最为普通的、兄长的身份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楚家家长的身份,诚恳甚至带了点无可奈何的不舍,“明思很爱你,希望你好好对她,谢谢。”
这个举措显然出乎雪绒的意料,她往后退了一步,用听不出感情的语气说:
“您别这样。”
“你们怎么认识的,”寒意从脚掌沿着脚踝攀爬而上,入侵到四肢百骸里,楚明耀坐回床边捋了捋蓬松松的头发,牵牵绊绊的输液瓶导致他有些行动不便,索性把针头给拽了丢到一边去,针尖的营养液凌空呲出一道弧线打湿了被单,“说说呗,你对她什么感觉?”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她的身份娼街没人不知道,”雪绒看了眼楚明耀,“说实话,我刚开始见到明思我并不喜欢她,娼街的娼妓没人会喜欢楚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喜欢我,”雪绒垂下眼睑,楚明耀发现她眼梢刻了几道不易察觉的细纹,不过转念一想的确雪绒也不算年轻了,要么跟自己差不多岁数,或者比自己年龄还要大,“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在我看来她完全就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你真的把她保护得很好,所以她才会这么单纯,她太干净了,”雪绒摊开手,不经意间从宽大的袖口里露出一截藕节般白润的腕臂,横亘着几道驳杂交错的淡色刀疤,一看就知道是年轻时碰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才出此下策,“我承认刚开始我就纯粹是想玩玩她,后来在相处中愈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有她这样的人生。”
“我被用八百块的价钱卖到娼街,那天我十五岁,生日,那个男人说要带我去大城市,那里有漂亮的衣服和好吃的食物,还有爱我的人,”雪绒大概已经释怀、或是麻木了,所以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可那几划陈旧的伤痕就是她曾经因此死去活来痛过的残酷证明,“那是我第一次坐汽车,我兴高采烈地跟那个男人说我想过个生日,想买条新裙子,他说好,我现在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他带我到一间很破烂的小屋子里把我qiáng_jiān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间屋子有面墙上贴着一张画报,是一个穿着红色低胸连衣裙的美女,手里捧着一大把珠宝,后来又来了好几个男人把我lún_jiān了,过了几天后我被转手卖到娼街。”
楚明耀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娼街是做皮肉生意的,靠女人赚钱本就是令人唾弃的行当,不仅仅是娼街,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个和雪绒经历相似的女人,他隐约生出种自己是帮凶的罪恶感来,即使它一文不值。
“我和明思说过这件事,我问她你嫌不嫌我脏,你猜她怎么回答的?”
“她大概会说,‘谁说你不好我就撕烂他的嘴’之类的。”
“不是哦,”雪绒笑意盈盈地摇摇头,“有次她问我莺莺燕燕外面的画报,我就顺口一提我有想过当画报女郎,后来有天她说她有个同学在开娱乐公司,可以帮我介绍,我没想到她会记得这么清楚,我明明只提过一次。”
“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楚明耀提起楚明思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骄傲,与此同时也想掩饰他的内疚,“也很勇敢,她比我懂得怎么去爱,我自愧不如。”
不知怎的楚明耀倏地想起之前和妹妹的争吵,有点尴尬又有些羞赧,他完全没有资格对楚明思指手画脚,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甚至连去爱的勇气都没有,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兜转不清,他贪得无厌地享受被爱的过程,却吝啬于去付出,甚至将它当做一种施舍在惠及众人。
“明思说过你,我当时开玩笑说万一你哥哥不接受呢,他棒打鸳鸯怎么办?她说她会坚持下去,证明给你看她和我在一起会幸福,你是不是觉得我识趣地话应该和她分开?”雪绒露出个狡黠的笑,嘴角嵌着一对浅浅的酒窝,“我本来也觉得我不该耽误她,可我发现我做不到,因为我也爱她,我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和她分手。”
“好吧……”楚明耀用力地按了按发肿的手背血管,让这种微妙的疼痛来得更痛快一些,“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明思怎么回答你的?”
雪绒娇俏地眨眨眼:
“秘密。”
楚明耀一听不禁哑然失笑:拉倒吧那傻丫头还会讲情话。笑着笑着就哽住了,他狼狈地低下头仓皇地用手遮住脸,雪绒识趣地起身离开。
虽然楚明耀认为躺在医院度日如年地发霉实在是浪费生命,但楚明思坚持要他多休养生息几天,楚明耀实在拗不过楚明思只得又在医院里静养了几天,这期间除了楚明思没人来探望他,这倒让楚明耀乐得清闲,他没事就刷刷手机看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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