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今天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临花突然道,回过神来笑笑。
曜奕举著杯子晃晃:“无所谓,本来我就是想找你谈谈的,相识一场不容易,我还挺喜欢你的。”他轻轻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怪可爱的,“毕竟要对战了,不是麽?”
这家夥难道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临花想,不过也无所谓,他讲的是实力,并不是战术,被知道了也一样。
“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啊。”幽冥王斯文地喝著酒,“突然想起一些事总是有原因的吧,是因为墓陵麽?”
“没什麽。”临花淡淡的,“只是突然想起一个女的。”
“你母亲麽?”曜奕呵出一口气。
临花有些诧异:“你知道的真多啊。”他叹了一口气,“是啊,她长得极美极美,总有人说蔷薇妖娆牡丹华贵,两花之色可夺天下色,可是她们连她的一个手指也不如。”
曜奕也有点诧异,再给他倒了一杯酒:“从你脸上可真看不出来,不过那种绝代风华的女子,下场应该都不太好吧?”
连人间都有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话了,想来那个美丽到了极致的妖怪也是如此。
“她就是那种女子啊。”临花笑起来,“不过她是神仙,不是妖怪。”
曜奕倒酒的手抖了一下:“那她……”一个神仙,怎麽和一个魔君搞到一起去了?
“这就是叛逆啊。”临花握住他的手,帮他稳住,低低笑起来,“对一个希望改变的神仙来说,还有什麽比爱上一个魔君更震撼的呢?她讨厌那种一层不变的生活啊。”
尽管那是他的母亲,他照样讽刺的兴高采烈:“她以为那是一个游戏罢了,谁知道自己摔进去了,她真的爱上那个男子了。”
爱上了魔君,惨烈的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她贡献出了血脉,却不肯断了那情,於是便被他厌恶的无与伦比,因为他的心里,只是记著狼王。
她哀怨而死,他自然无所谓。
临花再喝了一口酒,感觉那种灼热喷过咽喉的感觉,有点诧异以幽冥王这样文秀的男子怎麽禁得住的。
“可她还是生下你了。”
“她生我是希望我杀了他所有的孩子,然後再自杀。”临花微微一笑,春风一样的和煦,他们喝的酒是浅紫色的,倒在碧玉的杯子里,荡漾的色彩却是黑色的,“不过我也有点叛逆,所以并没有按照她的希望去做。”
她母亲从来不爱他,千辛万苦地把他生下来,只是为了报复。
可惜他也讨厌一层不变的生活,所以还是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他想自己也是个不孝子,连母亲最终的心愿都不肯达成。
酒都喝的有点多,临花伸手去倒最後一杯酒,这酒不愧是叫迷情,千杯不醉於他,已经有点晕眩了,只是晕眩中,他并没有看到幸福。
他想,不是看不到,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什麽是幸福。
他眯眼去看幽冥王,少年双手抱膝,幽幽而坐,喝的比他还多,临花忍不住想,不知道对方这刻眼中看到的是什麽。
惨死的父亲?少年发奋的自己?或者是未来君临五界的美好?
他呵呵傻笑起来,有点羡慕。
“很美好的故事。”曜奕回过神来鼓掌,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出了美好,“作为听众,我回报你一个消息好了。”
临花一愣:“什麽?”
“墓陵刚才哭著出去的。”曜奕指指窗外,托起下颌,目光淡淡的,“他真的跟你不同的,没你那麽坚硬,这百年来,他一直在盼著你回来,像是孩子渴望家长。”
临花睁大眼睛,似乎不太听得懂曜奕的话,只是无措著。
“其实说他是孩子,你比他还是孩子。”曜奕叹息,喝了一口酒,满足地微笑,“明明没有被背叛过,却觉得全天下的生物都恨你,明明有那麽多爱你的女孩子,却孤独寂寞的好像全世界都死去了。坐在高位也不高兴。临兄,其实你是中二病患者麽?把世界想的那麽黑暗,默默地对自己说,我不小啦,要看清这个黑暗的世界,不再上当。要怠倦要无趣,要做个古井无波的老人。”
他喝完酒,冷哼一声下判定:“你这样的神经病,难怪没人爱,再深的请入不了你眼,你怎麽有资格责怪别人?”
百花杀 72 意以醉
三 意以醉,花藏泪,引罢杯酒何处归
骂人是个技术活,临花长这麽大,擅长暗讽,却没有骂架的天赋,所以被劈头盖脸一顿乱骂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愣住了。
幽冥王即兴发挥,十分有兴致,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就算真的有人对不起你,你就去报复那个对不起你的人去了,凭什麽要以偏概全,觉得所有的人都是坏的?每次看到你这种自私的冠以淡然性子的生物,本王就很想撕掉你啊。”
被骂也算是个很新鲜的事情了吧?临花默默想,把头偏开一寸,以防鼻子被曜奕的手指戳破,对方太有兴致了,蛮激动的。
他当然从不以为他的孤独是别人造成的,所以他并不哀怨别人,最多也就是抱怨一下自己,不过听曜奕这麽一说,还真觉得自己最近是真的不对头了。
他以前其实很少想以前的事情的,尤其是这种近乎缺点的回忆,可是如今他的回忆越来越频繁了,大概也是因为……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你这麽激动。”临花遗憾地晃晃酒杯,里面还有最後一滴了,他舔了舔唇,“是因为墓陵麽?话说酒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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