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洗尘军是个什麽东西。”墓陵询问,从撩起的幕帘里看到一个清俊的美人走过来,不过搞笑的是,美人手上却牵着一匹瘦小的马匹。
“它不是东西,是魔君的亲卫队,都由纯血的侍君组成,战斗力极强,且忠心耿耿,个个都是杀胚,不过你已经连自己的军队都忘了麽?”
“青君?”
墓陵微微一笑,撩起长袍下去。
非君果然是好地方,风烟万里,一溪霜月,裂裂长风吹拂他的衣角,带着强劲的呼啸,比之和煦的幽冥界有趣多了。
“跟我走吧。”青君抿抿嘴角,他真是个少有的美人,俊秀如玉山,远远一瞥便是一层薄光盈盈。
墓陵干脆道了一声“好”,伸手去挽青君的手。
一道幽蓝的光线从他们的手上升起,青君的脸色略狰狞,墓陵却只是微笑,蓝色的光线包围住他们,可是他们都没动。
“你……真是临花?”青君狐疑地问,他施了原形咒,可是墓陵还是好端端的,而以他的眼力,应该能轻易看穿是不是变化出来的。
可是……这个妖怪的气质又不完全像是临花。
“当然,不然我是谁?”
他与临花本就同体,眼力再好的也看不出不同来,况且他此刻刻意装佯,墓陵摸摸脖子,懒洋洋地发问。
青君深深地看着他,墓陵随便他看。
“你碰到我了。”小马嘶鸣,声音嘶哑,“赢珠锦?”
墓陵转过身,他穿着挺括的白衣,这衣服看起来轻薄飘渺,却是赢珠锦编织而成的,普通的刀剑甚至砍不穿,而它也非常锐利,几乎能当快刀用,尤其是在旋风飞行的时候。
“你是谁?”
墓陵兴致勃勃地摸了摸小马,两眼发亮:“我能摸摸你吗?”
“你已经在摸了。”
“那我能骑你吗?”墓陵继续两眼发亮。
“你多重?”
“这是秘密,问这个是不礼貌的。”墓陵抗议,摸摸小马的脖子,满怀希望,“我可以变小一点,那样可以骑你吗?”
“不可以。”
“为什麽?”
“因为不可以。”
“好吧。”墓陵嘀咕了几句,又很快振奋起来,“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墓陵。”
青君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开明。”
“开明你好。”墓陵迅速拽了拽小马的前腿,幸福的一塌糊涂,“原来你就是开明啊。”
他迅速表示出了对小马的狂热喜爱,那种喜爱绝对不是掩饰的,露骨而明显,他抱着小马的脖子:“我一直想养一只灵虎,可是曜奕不让,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这麽聪明,肯定能被我养活的。”
开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大旗在逼近,青君看了墓陵片刻,眯起眼睛:“最後一遍,你是谁?”
“我是墓陵。”墓陵再次重复,“最後一遍。”
青君盯着墓陵,他长得太秀气了,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冷的像冰块,几乎能看到那种薄薄的光晕,瞧得墓陵都忍不住赞叹。
那个孩子叫墓陵,会小小地说是,青君想,他知道临花是墓陵,可是这个自称墓陵的绝对不是临花。
他捏紧画影剑,那剑咯咯地响,激动的要命。
“临花不喜欢马,你却对马很有兴趣。”
“因为它很快就是我的产物了。”墓陵横刀,微笑,“你不是猜为什麽看不出我的原形麽?我告诉你好了。”
“执羽君被我吃了。”墓陵道,眼睛幽深,里面明明灭灭,“我传承了他的记忆,所以与他一般无二,却又不同。”
被捏住的画影剑再也不受青君控制,挣脱了青君的手指,它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那种冷冽的杀意让它变得不安。
临花不可能被任何东西吃掉的,青君想反驳,可是他又想,或者是可能的。
走的时候临花就已经受伤了,而这个……墓陵完全与临花一样,那麽除了这个说法,没有别的可能了。
可是……可是临花怎麽可能会被吃掉?
怎麽可能?
他不是还要把自己拉下神座麽?
怎麽可能!
“画影剑麽?”墓陵似乎对这把剑有点记忆,“你找到了啊。”
昔年他们曾经一起在人间游荡,这柄画影剑指水生鱼,碰土结果,指兽兽败,於是它便被用在打猎上,它被他们用来杀鱼剥皮,把鱼串在它身上烤,有时候还拿它去刨坑做叫花鸡。
那柄绝世好剑被他们如此糟蹋,虽然数次抗议却无用,後来他们相约去九沧江看赢鱼,因为青君说赢鱼才是最痴情的生物,比鸳鸯名副其实,结果他们兴致勃勃跑到那里,却正恰逢赢鱼痛失爱妻狂性大怒,九沧江洪水滔天,青君怕伤到周边百姓,便将画影剑变成了拦山堤坝,横陈在九沧江挡水。
青君对於墓陵知道这件事非常愤怒,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却被一个陌生人分享了很不爽吧,也可能是别的什麽,他的眼睛慢慢地变成了红色,恢复到了战斗形态。
上古巨神的战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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