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没想到他能活下来。”临花说,“当时知道这麽一个办法,总归不甘心,可是我们都知道其实这法子去送死的,於是便派他去了,因为他是一个人,他不了解南海归墟的可怕。”
南海归墟?青君差点叫起来。
“没错。”临花叹息,“那里关押了我魔界历代被俘的魔兽,个个都是顶级好手,只要能把它们放出来,我们就强大了。”
归墟是刑犯的极地,那里没有任何生物,甚至连声音都没有,除了守门的神兽,便是一片空茫,那里只有两季,一季五百年,冬天的时候,霜雪如刀割,呼啸著整整五百年,会把任何东西都冻住,夏季的时候,灼热如流浆,连生铁都能融化,两季交替,除非特殊体质的,根本无法存活。
而漫长的时间也是刑罚之一,那里实在太长太长了,因为无声,每一天都像在过一年,而归墟的一年,其实也之抵得上天界的一个多月,每每有神仙触犯天条,去那里百年就会崩溃。
神仙不太爱杀生,他们管那个叫赎罪与净化,喜欢将那些魔兽关押到归墟之下,让他们在那里万万年的等待著,干涸著,反正它们被封印著,永远出不来。
那是天庭的牢狱,最牢固最坚硬的,攻击一切有灵力入侵的神怪,除了守门神兽,去一个死一个,去一双死一双。
昔年有过好几代魔君带著庞大的军队去攻破,最後的下场都是被归墟全灭,那地方是真正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放出魔兽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未免也太可怕了。
“然後你们就派一个无辜的人去了?那是送死!”青君差点大叫起来,做出当初归墟的建立者之一,他实在是有资格说这个话。
临花做了一个息事宁人的手势:“可是他活著回来了。”
“那是一个意外!”
青君不能理解,怎麽能把人类扯到神魔大战里面来,临花还能这麽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还不明白吗?”临花大叫,“一个被拿去送死的人回来了,他知道了真相,他知道了我们是让他送死的,他知道他在前面作战的时候,知道他在沐血而生的时候,我们都在以为他死了,我们没人相信他能活著回来,我们也不期望他活著回来!换成你,你现在活著回来……”
青君一怔:“我会绝望的报仇。”
临花摊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表示赞同。
“你刚才看到他一点都不紧张。”青君指责,言下之意是既然早知道了就不该放这人进来。
“你是傻瓜吗?”临花嚷嚷,“我刚才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做了什麽,我只以为他在归墟那里转了一圈回来了,可是我哪里知道他收服了归墟。啊!你没听他说吗?他清空了所有的灵力到达了归墟,这说明他连我给他的那点血脉和灵力也去除了,可是这样子为什麽他依旧能够破开透明封印?这是因为他有了绝对的力量,能撕裂透明封印的力量,他这会儿之所以还会受伤挤不进来,只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他刚得到新力量还没有学会如何运用,一旦他学会了……”
青君闭上嘴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麽愤怒的临花,愤怒的眼睛都红了,活像被伤害了似的。
不过他想,他其实能理解临花的感受。
这个人的到来打破了新的世界框架,一个人居然能够战胜神的意志,人类一直在壮大,可是天界与魔界从来都不以为意,他们不屑於虐杀那些弱小的生物,可是如今,他们居然突破了极限。
“你们能下来了吗?”下面的人大叫,“有点礼貌好吗?就算你们要吵架起码也该避开我,我又不是聋子!”他不满地抱怨,“得了吧,我又不是傻瓜,我当然知道归墟是什麽地方,如果死在那里,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你明明让我去的时候毫无愧疚感,现在这廉价的愧疚又何必拿出来丢人?”
这个指责真是严肃啊,偏偏还严谨的让他们无法反驳,临花慢慢地从冰阶上走下去,叹了一口气。
“我不明白,他离开的时候还哭著,像一只小兔子。”临花说,嘴角弯曲,似笑非笑,“为什麽回来的时候反倒成了一只狮子了,阿青你看,他当年弱的在斑斓山上做王妃,眨眼之间,他已经成了新一代人物了。”
他表情无限萧瑟:“这风云突变的世界啊。”
“做王妃?”青君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临花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似乎想扶额,又似乎是想捂脸,总之他脸色古怪,“他最先嫁给了临水,嗯,然後又嫁给了我。”
青君张大嘴巴,还没得及插嘴,临花又迅速解释:“当然,他毫不客气地甩了我们,没错,是他甩了我们!事实上,他的婚礼还是我父皇亲自主持的,斑斓山群臣还去朝贺了,那天连我都回去给他道喜了。”
“至於我,那是一个意外。”临花道,“他们俩之间开了爱之花,我没办法,只好娶了他,然後他不喜欢我,再次甩了我……”
青君原本想问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你老爸就不能干点正事吗,可是他突然听到这句,於是便像被雷击中了。
“爱之花?”
“我开过了。”临花淡淡道,“为他开的。”
青君当然知道那是什麽,他无意识地收紧手指,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开始紧张了。
“当然。”他说,“当然。”
我为你长不出一颗心来,你为我也开不出爱之花来。
其实很早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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