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凤行的认知里其实都没有打斗这个词。
他出身皇室,临水从小就跟著他,一路扶持著他坐上王座,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命令,不满意就再砍杀惩罚。
无论是哪种,他都是绝对的王者,单方面的给那些倒霉蛋一些教训,所以刚到魔界,看到临水打斗的时候,还真是不习惯啊。
但是他打赌,他看的再多,也不会有今天那样激烈了。
他们都没有动,周边只有一层浅浅的青紫二色,凤行努力睁大了眼睛,那青紫如此的浅淡,可他就是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如果不是大地一直在震动,他几乎都以为他们只是躲在里面说些梯己话而已。
“声音呢?”凤行终於受不了小声问,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临水在里面呢,再也没有人耐心地跟他东扯西扯,认真的给他解释了。
这是个极小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就觉得极其萧瑟,萧瑟的就像他终於到了斑斓山能够风光回人间,却发现他完全不记得他喜欢的人叫什麽的那刻。
他看不清楚,只隐隐地在青紫二气里看到有两个白影,硕大无比,也瞧不清谁是谁,只是两气所过之处土地都像潮水一样的後退碎裂,好像被凭空斩切了无数道似的,连土地上的那些花草都碎的纷纷扬扬。
“看清了吗?”十三低声问临夜,“在他的尾巴上。”
临夜睁著眼睛皱著眉:“动的太快了,我瞧不清,再等等。”
凤行也张大眼睛努力看,可是他的眼力比临夜还不如,只看到两道白光互相缠绕在一起,交错不休。
“还没看清?”十三急了起来,“殿下不能再让了,再让要受伤了,拼体型,他差大殿下太多了。”
临夜根本没有来得及回答,空气就陡然炸开了,先前安静到了极致的氛围终於被打破了,连呼啸的风都像在嘶吼。
临夜仰头看去,那团青紫二气总算散开了,他看到天空里好大一只墨龙,将斑斓山半个天空都遮蔽了,那之下的白狼小的几乎都看不清。
那条黑色的尾巴硕大无比,在半空在呼啦呼啦地摇晃著,或甩或拍,或卷或曲,带著一股劲风,每一下的甩动都能震天动地,地面一直在抖,粉末纷纷。
“他怎麽不躲啊。”跟先前纠缠的样子不同,现在那条黑色的光完全就是嚣张的,速度极快,像是一条移动的黑线,每次都能准确甩到那只狼身上,尾巴像利器一样,每一次击打,都能打的银狼身上血花飞溅。
凤行看了一会儿都急切起来,眼见血像花瓣一样从半空落英纷沓,怒的都想大叫。
不是都说临水厉害的麽?怎麽连躲都躲不过去,那墨色的尾巴在半空中合拢,狂风四扫,看得人目眩神迷。
他暗自急了好一会儿,才起来自己是大公子那边的,不由得被自己吓了一跳。
“看清了。”临夜突然倒,声音里含满欣喜,“看清了。”
十三比他还要急,撕开黑色的衣服,露出光裸的後背,天空闪电隐隐,慢慢的照射到他的後背,那上面一团血红,在闪电的照射下甚至蠕动了起来。
好像……好像有什麽东西在十三洁白的皮肤下,凤行犹豫地想,但是很快就确定了答案,因为真的有个血红的东西从他的後背破皮而出了,血红妖豔。
天空的交接声越来越响,雷鸣轰击,随著那个血红物什越发的轰鸣了,凤行以为会更激烈了,谁知下个瞬间,乌云密布的天空陡然晴朗了,日光泼洒洒地落了下来。
闪电消停,飓风消失,方才的喧嚣好像是幻觉似的,斑斓山一瞬间就安静了下去,安静的像死了一样。
“看清了?”临水不知道什麽时候居然变回了人形,仍然站在之前的位置,而他的脚下根本就没有泥土!
尘土再次飞扬起来,平地卷起了无数的飓风,争先恐後的撕扯著,慢慢地混合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流,向著临水扑过去,速度快如闪电。
“看清了!”
临夜大叫,临水挥了挥袖子,飞扬的尘土越来越多,卷曲成了一片,犹如一条黄龙,翻卷回去,缠绕住了大公子。
临水根本就没动,只是挥了一下袖子,那些尘土却一股脑儿地混成一片,铺天盖地地向大公子涌去,靠近的时候再幻化成一片片的风刃,全部都刺进了大公子的身体。
那条墨龙嘶鸣一声,声音极其惨烈,陡然从半空落了下来,甩出了原形,长发漆黑,满脸惊慌,一双唇咬得死紧死紧的,显得红豔豔的。
凤行这会儿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大公子那张英俊的无可匹敌的脸,这是一张跟魔君一样的脸,俊美无双,却含著无限的杀气,那双眼睛像是被烈火燃烧了似的,烧得通红。
难怪大公子如此骄傲,居然与魔君长得这般像,想见也是魔君疼他的原因。
“你居然敢修炼这个。”他从地方爬起来,侍君早不知道被打哪去了,眼睛里满满的惊慌与愤怒,一张脸上全是泥土,却也不妨碍他眼睛里的疼痛,“你怎麽敢,你怎麽敢的!”
“就是他。”临夜尖叫,“就在他尾巴上,二哥,就是他!”
临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半晌才吐出一口血。
他先前狼形的时候,被打成那样,也没有多大反应,临夜的一句话,却像什麽重形攻击一样,让他吐了好几口血,且停不下去了。
“就是我。”大公子狰狞道,“你现在知道了,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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