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屋的小台上,两人依靠着栅栏,偎着对方,心里,第一次希望时间就这么静止,不再流逝。
晚间,两人烫上一壶酒,同时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希望能够挤出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小小的厨房,挤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看上去有些拥挤,但两人并没有觉得,只觉得,气氛瞬间变得很温馨。
或许是离别让他们刻意忽视掉,也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看不见对方,有时候,多看一眼也会觉得是奢求。
“我们,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吧?”宇文邕坐在高长恭对面,问道。
“似乎是。”举起手上的酒杯,高长恭轻动嘴唇,说道:“但是,以后机会会很多的。”
“那是,机会会很多的。”宇文邕也举杯凑了上去,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宇文邕本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人,但是,回首过去,如今两人都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高长恭也已经二十五了。
二十五岁,从相识到现在,十多年了,可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两个人可以忍受对方不在身边的寂寞。
喝着酒,不再说话,说的多了,有时候还不如不说的好,说多了,便还想着继续说下去,再久时间也不够,那边不说了。
烛光发出淡淡的光晕,将两人的脸映得越发的柔和,眉眼上尽是浓浓的温柔。杯子不断的发出“叮”的声音,小酌不会伤身,更不会醉,只是,有时候想要喝一点,小酌恰好而已。
木屋不大,此刻却显得有些静谧,显得太过于安静了。高长恭看着对面的人,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们俩才能抛下一切呢?要是能够任性一生,那倒好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我可没欠你的。”撇撇嘴,宇文邕不满的说道。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知道,对于高长恭还是心有愧疚,尽管这人曾经伤害过他,但是,事情的源头也是他宇文邕引起的不是吗?
高长恭看宇文邕的样子,便知道他又想起过往的事了,便道:“宇文,我们可还有一辈子,你可不能一直想着过去啊。”
“知道了,不劳烦你操心!”宇文邕恼怒道。
“呵呵,有人嘴硬了。”
“先别忙着打趣我,你在那边的日子可比我好不了多少,你那几个叔叔,虽然如今少了一大半,但是都是不是好惹的主,你自己可千万小心。”想起高家那边内政混乱的问题,宇文邕不免多嘴提醒道。尤其是高湛,如今退位到太上皇的位置,但是高纬那个草包懂什么,一切还不是由高湛说了算。
想到高家,又不免想到自家的家事,也是乱七八糟。宇文直阴险狡诈,但是聪明不足,难缠的人,自然就是宇文护那个家伙,手握大权,如今,治不了他,只能等。
“你自己也小心,素闻晋国公可不是纸糊的吊睛虎。”高长恭眯着眼,说道:“处理掉他,你便可亲政了。”
其实,国界并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阻碍,还有宇文泰的遗愿——统一天下。如果是两个不同国家的普通老百姓,抛下名利、家室,躲到深山老林里便可以了,可是,若是一个君王,该怎么做?没有人知道答案。
宇文邕抿着唇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亲政,意味着他会统一中原,会逐鹿天下,会——打齐国,会让高长恭生长的家,变成生灵涂炭的地方。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们都不收到伤害,只能说,两人的相爱,实在是一件不应该的事情,可是爱了便是爱了,回头是死路,只能砸墙了。
“听说,你已经向突厥那边求亲?”
“嗯,突厥公主,是众望所归。”宇文邕淡淡的说道。
“是不错,高纬本来也打算去的,不知道有没有去。”高长恭点点头,说道:“那什么时候能来呢?”
宇文邕答道:“大概明年吧。”
“这样么?”高长恭举起被子,说道:“那先恭喜你了。”
宇文邕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了解的笑了笑,道:“多谢。”,他们之间,总是明白对方的。
高长恭威胁道:“到时候,可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就算我在兰陵郡,小心我半夜出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办了。”
宇文邕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道:“据我所知,高长恭可不是一个小人。”
“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难道你不知道?”高长恭不答反问。
“哈哈哈,不愧是高长恭。”宇文邕朗声大笑。
宇文邕和高长恭都是人中龙凤,难免有时候会被外界人比较,但是两人之间有时候会如同知己好友一般调侃对方,说到趣处会哈哈大笑,眼里都是笑。
“宇文……”
“嗯?”
“真的舍不得。”
“我知道。”
“那你呢?”
“舍不得。”
“呵,你也是会说的,有时候总以为你什么都憋在心里,想听你说一句真心话不容易。”
“有吗?那我可得好好改改了,以免让人误会。”
“嗯,在我面前改就好。”
“知道了,嗯?怎么了?睡不着吗?”
“不想睡,想看着你直到天亮。”
“噗,还是睡吧,我又不走。”
“嗯,你也睡吧,知道你也不想睡。”
“嗯。”
躺在床上,两人咬着耳朵说话,被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舍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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