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良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困住一个人。
徐保牧是只从出生就被豢养的豹子,没经过过风吹雨打,利爪早被安逸和享乐磨平,这之后再把他扔进血雨腥风的现实世界,他无法自己一个人学会争夺和生存。
他这辈子都是依附着老江作威作福,离开就完了。
但有趣的是,老江并不是,他有许多宠物,少了一个自会有新的再添上来。
饲养与被饲养,天差地别。
这段时间,江知良恢复以往找他的频率,一周一次,偶尔吃饭偶尔做爱。徐保牧从不过问他即将开始的婚姻,他对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求知欲和新鲜感。
江知良不来时,他就在地下室里吼着摇滚,每天都要把嗓子吼到嘶哑发痛,像有一只只蚂蚁在咬着声带。
没过多久,喉咙损伤到咳血,去医院那天江知良正好有空,坐在车上握着他的手,安慰道:“别怕,肯定没事的,以后还能唱。”
徐保牧看着窗外,心里波折未起。能不能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忽然发现,他的摇滚没了生命力。
气氛凝重,烟雾缭绕。徐保牧连抽了三根烟,终于停手,说:“怎么不吃饭,都没怎么动过。”
一桌子菜已经凉了,却盘盘都未动上几筷子。
“没什么胃口,你还吃吗?”林渝遥说。
徐保牧摇头:“不吃了,我也不想吃。”
精心佳肴无人欣赏。包间里环境优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徐保牧手指在桌上打着节奏,说:“回去吧,你是不是还得应对那些新闻?”
本来今晚林渝遥才是主角,自己该是个安慰人的角色,但徐保牧业务不熟练,更多时候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徐保牧喝多了,站起来时膝盖一软差点摔倒,林渝遥扶了一把,两人去停车场。徐保牧走在前面唱歌,他抽了许多烟,声音已经哑了,却还在唱。旋律熟悉,触动心弦。林渝遥跟在后面小声哼了几句,这时徐保牧从前面回过头,吃笑道:“你唱的挺好。”
林渝遥笑着摇头:“跟你这样专业的没法比。”
徐保牧摇头晃脑,走的东倒西歪:“比我唱得好的太多了,我算什么呢。”
林渝遥脚步一顿。
这委实不像徐保牧会说的话。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样子。
当时的活动上,他和徐保牧穿了同一件高级定制,因此多注意了两眼。这个外人眼里放荡不羁的富二代昂这头,一脸骄傲自负。站在舞台上弹着吉他蹦蹦跳跳的唱歌,神采飞扬又肆意洒脱,仿佛汗水里都带着梦想和青春的印迹。似乎这世上没什么东西都困住这只野蛮嚣张的豹子。
可没人可以无拘无束的活着,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悬着一个枷锁,你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刻降下来,把你锁在里面,束手束脚、妥协认输。
徐保牧上车走了。林渝遥也坐进车里,闭目养神。这个圈子根本没有傻子,顾寻总说徐保牧是个傻逼,可林渝遥今晚才发现对方其实并非如此,他外表看着缺根筋,但内心透彻如明镜。
回到家又看了看现状,舆论已经有水军在慢慢引导。顾寻出轨的两件证据,也在用手段洗白。
林渝遥强迫自己睡下,但白天睡得多反而睡不着,只好起床吞了片思诺思,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依然是被铃声吵醒,经昨天一役,林渝遥对手机铃声已经有了生理性反感。
电话是吴思敏打来的,一接通对方就紧张兮兮地说:“林哥林哥,快看我发给你的链接!又出事了!”
这次出的事可谓是匪夷所思。不仅是林渝遥不思其解,连吃瓜的看客都惊掉了手里的瓜。
顾寻和林渝遥分手出轨的破事儿竟然还牵扯上了章廷昀。章廷昀向来是绯闻绝缘体,洁身自好又低调。现在却一举被捧上风口浪尖。
照片是前几次林渝遥和章廷昀外出见面时被偷拍的,张张角度神奇,看着暧昧不已。
林渝遥茫然不已,不知作何反应。
顾寻在剧组过的夜,一早起来气的不行,当即联系了老陶——那个当时去盯梢林渝遥和章廷昀见面的朋友。
“你怎么回事?”顾寻愤懑道,“落井下石,想玩死我是不是?”
老陶从温柔乡里爬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啊。玩死你?哎哟,那我可不敢,嘿嘿嘿。”
顾寻毫无心情跟他开黄腔,严肃道:“滚起来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老陶提着裤子刷网页,刷的目瞪口呆。
“卧槽,这咋回事?”
老陶被人坑了,他说着嘴上把门,却被朋友耍了个彻底。这朋友是他和顾寻的共同朋友,但老陶不知道这人跟顾寻早在私下闹得不是很愉快。
老陶过去质问对方干嘛要这么做,对方还冠冕堂皇的回复:“我看顾寻现在被冤枉的很惨啊,明明是林渝遥先劈腿的。这不是帮顾寻一把嘛。”
话还说的有理有据,然而这行为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e.l.被这一桩桩袭来的意外头大不已,一大早就将旗下两个绯闻艺人叫来办公司。
“张总还要一会儿才能来,你们先坐会儿。”秘书给他们倒茶。
秦阅抱着胳膊,黑着脸坐在一旁。顾寻和林渝遥互看了对方一眼。
“你和章廷昀的照片是谁拍的清楚吗?”秦阅问。
林渝遥不知,摇了摇头。
秦阅那边也没查到头绪,烦的抓头发。
顾寻心里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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