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帮忙?”话刚出口谨之就发觉它可能会产生歧义,又补充道:“你的手臂恐怕不方便。”
“暂时不用了。”程惟对此并没有表示在意,说完就在身後带上了浴室的门。
谨之盯著合拢的门板看了几秒锺,然後对著空气耸了耸肩,转身开始打量这个被程惟使用了将近三个月的房间。整体来说室内没有任何显著的改变,只有一些细微之处能展示出新主人的另类风格,然而正是这几个并不显山露水的装点却让这个卧室给人的感觉彻底重组、如同新生。仔细想想,程惟带给自己的影响不也正是如此吗?看似一切一如从前,但事实上太多东西都已经改变……细枝末节的不断迭加,渐渐形成了足以吸引谨之的整个生活为之倾斜的巨大磁场。
谨之几乎是叹息著继续挪动脚步。走到写字台前时,他的目光被桌上的一样物件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金属的工艺品,很小巧很精致,更重要的是它的下面压著一叠纸条──是这段时间以来所有谨之写给程惟的日常留言,被按照日期的先後顺序排列好,整齐地放置在桌面的左手边。谨之惊讶地把它们拿起来,一边翻阅,一边回想当时写字条时的心情。很快他就注意到自己使用的落款的渐进变化,从连名带姓的“庄谨之”到简单一个“庄”字,最後则是亲切的“谨之”,这样回顾性地看起来倒是更能体会其中的趣味。
也许类似收藏对於程惟来说只是一种普通的习惯,但带给谨之的感觉依然良好,就好像是被人认真地对待并且重视起来。想到这,他的脸上终於露出这个晚上第一个放松的微笑。
听到声响,谨之回过头来,嘴角还带著来不及化开的笑意,就突兀地看到了赤身luǒ_tǐ从浴室走出来的程惟。
这并不是谨之第一次看到程惟赤裸的样子,那时不小心弄湿他的电脑,他也是毫不避讳地当场换衫,留给自己一个线条优美的背影。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心态的彻底变化,还是此刻是正面的直对,而且对方身上连最後留守的底裤也无,谨之感受到的冲击强烈得近乎诡异。
这该是一具男性躯体所能达到的完美的极致。高大挺拔的整体轮廓,标准黄金分割的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的肌肉骨骼的相互匹配,标榜了性别专属於的美感和隐含的力度……他绝对是艺术家眼中最企盼的模特、造物者手中最得意的光荣杰作。被潦草处理过的冲淋留下的水珠仍然覆盖了蜜糖色皮肤的表面,在昏黄的灯光下幻化成为笼罩全身的金色铠甲,放射著优雅高贵的朦胧光晕,展示著最为原始却丝毫也不鄙俗的ròu_tǐ吸引力。
有一大滴水夹带著璀璨的闪亮从程惟角度锐利的下巴上滑落,沿著颀长的脖子蜿蜒至颈窝部位,然後流畅地移动过平直的锁骨转而向下,在弧线优美的胸肌上越过性感的rǔ_jiān,继而顺从重力笔直坠落。谨之的视线不能自控地追逐著这qíng_sè的水珠,直到亲眼目睹它一举来到程惟腿间漂亮安静的器官附近,在阴影中消失了踪影。
谨之在这一刻觉得周围所有的事物都被泼上了灰色的油彩,纷纷变得模糊而不可辨识,而面前的程惟却化身为戏剧舞台上享受聚光灯追踪的王子,即使朗朗的台词还没有出口,只凭著一个轻浅的叹息或者是胸口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换来看台上观众发自内心的惊豔低呼。
心脏在瞬间的停顿之後,迸发了异常强烈的波动,谨之的耳朵里充满了那种引擎全速发动起来的轰鸣声,堪称气势磅礴,让他毫无招架之力。血液在压力泵的作用下在身体里开始疯狂奔涌,好像随时能够燃烧起来。谨之的手无意识地盖上自己的发顶,好像凭借著这个动作就能阻止体内蒸发的热气从头上冒出来……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更加接近某种幻觉般美好的事物,他明白自己有渴求,而且这渴求是心理上大於生理上的,虽然他已经为眼前这短短几秒锺的肉色诱惑而几乎神志不清。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今晚的程惟的确非常心不在焉,他对前一刻的尴尬场面居然毫无知觉,怔了一下过後,就用很自然的姿态走到柜子前拿出了浴袍,把带子在腰间随手一系,然後回头对谨之说:“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晚上麻烦你了。”脸上已经是难掩的疲惫。
谨之放下仍然拿在手里的便签,双手插进裤袋,暗自调整了一番终於能够用正常的语调开口:“如果觉得不舒服马上叫我,你的头受伤可大可小,不要逞强。”
“好的,你只要半夜来看看我是否流鼻血就行。”程惟一边开著玩笑一边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从程惟那里出来,谨之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完全松懈掉一般把整个後背都靠上了墙壁,借以降低体内岩浆般的热度。连续深呼吸了几次,略微平静下来的谨之不由觉得自己的反应好笑:我这是在干吗?
仍然有些颤抖的指尖突然接触到口袋里的某种异物,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写字台上那个小小的艺术品,大概是刚刚在仓促之间带出来的。
应该是水仙花吧。谨之仔细鉴别著这个造型别致的小玩意,金属上保留著来自於自己身体的温度,放在手心里分外合契。
“程惟,你是否就是那株倒映在水中的水仙呢?”谨之在心底悠悠发问。
这个晚上,谨之房间的灯光一直没有熄灭,凌晨他放轻脚步来到对面,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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