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人:刘鸿商
内容:老子在地铁上呢,你等着吧。
发信人:刘鸿商
内容:那我等了。
沈青白撇了撇嘴,手里捏着手机却不知道再做些什么,无聊地翻着通讯录,上面一个个名字不停地滑过,显得流畅而且简洁,华兴的手机个人终端平台之前一直走着高端路线,可是现在转过来做中端手机市场也一样出色,至少这程序就让人挑不出错来……
程序……
叶东旭的名字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相伴随的还有那一双深渊似的丹凤眼,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口上,让他实在喘不过气来。
伸出手指来按住自己的嘴唇,沈青白忽然也有一种快疯掉的感觉。
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让微澜的心再次平静下来,这个时候通讯录上的名字刚好显示是三叔。
三胖子,北派三叔。
刚刚他看到什么来着?三叔现在正在飞来北京的路上吧?
沈青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过,还是决定给这只伪大叔那么一点优待,毕竟他是决意要请个假了的,总不能请假的这些天都闷在家里吧?前些天的那些事儿他老子还没工夫跟他一件一件地清算,他得趁着这段时间把能玩儿的都给玩儿够了,三叔来了也好多个人派遣郁闷。
于是给三胖子发短信,他一下飞机就能够看到短信,到时候他再去接机好了。
列车终于又穿过了隧道,一片光从前方透过来,像是穿孔一样飞速地渗透进来,眨眼之间沈青白的眼前就只剩下一片白,他微眯着眼,伸出手挡了挡光,阳光正好,铅灰色的天空似乎也有放蓝的迹象,不远处的小山上绿树遮掩着黑白,一座又一座的墓碑错落地散在山坡上,也有的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沈青白就那样一直看着,看着,手指贴在窗玻璃上,高速行驶的列车快到让他眼前的景物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可是他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他怎么也不想去看的地方。
明明以前都不想去看的,可是现在想看的时候又总是不能够,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怎么总是这样扭曲呢?
他微卷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垂下来,弧度略带着风致,沈青白弯曲着手指随意勾了勾稍显散乱的头发,仰面倚在靠背上。
墓地里躺着的,一个是他的祖父,沈家老爷子。
是了,记得姜家老爷子还是躺在这个墓地里的吧?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人死了还能够留下什么?
除了记忆。
也只有记忆。
破斧酒吧门口。
沈青白想不到,现在满大街都是他的熟人了——会在破斧遇到刘鸿商他不会惊讶,可是再次在破斧看到姜河星他却很惊诧。
“好久不见。”仿佛是他们之间万年不变的打招呼的方式,姜河星刚刚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沈青白过来,似乎也有几分惊讶,只是这惊讶没维持多久,就变成了复杂和隐约的欢喜。
姜河星在破斧,刘鸿商也在破斧。
沈青白不得不有一些很坏的联想,可是都不能问,姜河星就是只狐狸,你问了反而坏事——沈青白从小就跟姜河星一起玩儿了,这点都不明白的话估计他只有把自己的名字到这写才能证明沈青白这人不蠢了。
“貌似是很久不见了。”
沈青白也不否认,他们两个人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虽然进了大学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淡了很多,可是那并不影响他们目前这种程度的交流。
其实就算是在中学时代,他们也不是什么无话不谈的好友,只是有的事情不想知道也会知道而已,并不是他们故意去打听。
乍然之间遇到沈青白,姜河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道:“算了,今天不合适,改天再说吧,你会参加年会的吧?大奖赛的事情还好吧?”
说起这事来,那可就难谈了。
沈青白那是一点也不想去年会,可是之前答应了师叔,说得好好的,师叔怕他返回还让他发了毒誓,他可不能自毁长城。可是这去年会麻烦就更多了,沈青白那是两难得很。
他只摇头,叹道:“还能怎么样?我觉得那事儿不干我什么事,反正你想做什么酒大刀阔斧地做吧,我这里你实在没必要顾忌。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关系也许算不上顶好,可是相互之间的了解却绝对不少,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束手束脚。”
不知道为什么,姜河星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是那么淡薄,想起刚才从刘鸿商那里听到的,他只觉得惨然,又能怎样?沈青白……沈青白……
“放心。”
终究还是不能够对他说什么的,他做不到,也不容许。
于是相互点头,各自别过。
沈青白的背影消失在破斧酒吧的昏暗之中,姜河星在他身后睁大了眼睛向里面瞧,却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个沈青白的影子了。
什么时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37、叔
沈青白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破斧酒吧出来的了,只觉得天已经黑尽,走出酒吧很久了,他才发现手机上还有未读短信,三条,都来自三叔。
发信人:三叔
内容:我到了,你来接机?
发信人:三叔
内容:喂喂,叔等得花儿都谢了……
发信人:三叔
内容:算了,我在休息室等你。
……
他竟然忘记了。
沈青白苦笑了一声。
他现在身处川流的灯火之中,四处皆是辉煌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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