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获有些迟疑,还是拱手说:“谢……君上。”
齐侯笑了笑,说:“这便对了,展先生这两日也受苦了,先回去歇息下,会盟也结束了,过两日等送走了各国诸侯,也要启程,这些日子尽量好生修养,才好为国分忧。”
展获拱手又说:“谢君上。”
齐侯挥手说:“去罢,哦对了,四弟你送展先生回去,你们兄弟俩也常年未见,好好聊聊。”
展雄刚才那叫一个紧张,这个时候又别扭上了,低声说:“没什么好聊的。”
展获眉间有些苦涩之意,拱手告退,就退出了大帐。
诸侯会盟签下了文书,共同讨/伐遂国,这事情也就落了帷幕,这几天各国诸侯就要纷纷离开北杏了。
最先离开的是鲁国,鲁国因为拱出了展获“抵罪”,所以夹/着尾巴就跑了,根本不需要齐侯哄人,黄昏时候就已经不见人影了。
过几天齐国也要启程,不过他们是地主之谊,所以要等其他国/家的诸侯全走了,这才好回临淄城去,也趁着这些天时间,吴纠好好养养身/子。
吴纠的伤都是外伤,虽然狰狞,但其实不深,养了两日就已经愈合了,只是不能沾水,勤换药便可,不过伤的是右臂,包扎的严严实实,吃饭都需要左手用小匕,这一点实在苦恼。
而且吴纠手上也没怎么受伤,受伤的是胳膊,包扎的有点太夸张,不过齐侯特别正义的说,怕吴纠乱动,把伤口给崩裂了。
于是这二天,每一餐都是齐侯与吴纠一起用的,而且齐侯还手把手的喂吴纠吃饭,吴纠想说用小匕就能吃,也不需要筷子,左手也能用小匕。
但是自从吴纠提出这个事情之后,吴纠敏锐的发现,之后的每一餐,根本没有能用小匕盛得上来的东西,就连肉都切成了细细长长的丝儿!
吴纠对这那盘细长细长的肉丝,就相当纳闷儿,这是哪个厨子做的膳?把肉丝切得像圆白菜丝,怎么不干脆剁成肉松呢?!
这样一来,吴纠的小匕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了,舀也舀不上来,只能让齐侯笑眯眯喂自己吃饭了。
吴纠妥协了两日,这日是送宋公启程的日子,因为宋公御说乃是公爵,所以送行理当隆重一些。
吴纠早早起了,穿上体面的衣裳,子清给他整理好衣裳,将那小玉敦配在腰间,一切都妥当,时间还有些早,吴纠就出了营帐随便走走。
他走出营帐,正好看到了展雄,展雄正在巡逻,巡视一遍把守的士兵。
展雄走着,便看到了吴纠,连忙走过去,说:“二哥,身/子怎么样了?”
吴纠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说:“你觉着呢?”
展雄笑着说:“弟/弟觉着二哥气色不错。”
吴纠也觉着是,这几天齐侯不停的喂食、喂食,还是喂食,吴纠一天恨不得吃四五顿,还有加餐,每一顿都是最滋补的,什么鳖汤、鹿肉、狼肉,各种奇奇乖乖的鱼,吃完了牙床子补得都肿起来了。
吴纠觉得自己胖了,肌肉没有,小肚腩都要跑出来了,脸颊上也上了一些肉肉,手/感都软/绵绵了。
两个人正说话,正好看到了展获从小营中走出来,他一身齐国的官服,一边走出来一边正在整理官帽,因为今日要送宋公,所以齐国所有的大夫都要相送,展获自然也需要出席。
展获一出来,便看到吴纠和展雄正在说话,他本想要回避,哪知道展雄竟然一反常态的大步跨过来,说:“大哥!”
展获被他这句大哥叫的心里发/颤,诧异的看向展雄,展雄拽住展获,拉到吴纠身边,说:“大哥,你怎的不告诉我,手腕受伤的事情,定然是替我顶罪伤的!”
展获一愣,连忙说:“不是……”
展雄则说:“大哥不必说/谎了,弟/弟都听公子说了,若不是因为大哥替我受罪,鲁国那帮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当年弟/弟鲁莽,目光也短浅,害的大哥废了功夫,这么多年还怨恨大哥……大哥你责骂弟/弟几句罢,我心里头也好受一些。”
展获的脸色从僵硬,变得有些释然,叹气说:“我怎么会责骂你,你虽然鲁莽了些,但比我好,你是真性/情,又是我的亲弟/弟,这是当大哥该做的事情。”
展雄听展获这么说,心里更是不好受,大哥的武艺比他出众,如今却成了废人,还在鲁国做了这么多年的士师,越想越难受,以前自己还多半看不起大哥,也不知道大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展雄拉着展获,说:“不行,你还是骂我罢,不然我真的过意不去。”
吴纠见他们兄弟重归于好,便想先走开,让他们叙旧,结果这个时候哪知道宋公走了过来,轻笑了一声,对展雄说:“呦,展将军,又从哪里能来的美娇/娘?一大早上便如此拉拉扯扯。”
展雄一听,这美娇/娘怕是说的他大哥,顿时瞪了一眼御说,如今展雄知道展获替自己顶罪,伤了手腕,废了右手,连个杯子都拿不住,还一直在打颤,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悔恨,自然不能让旁人说他大哥一声不是。
宋公不知展获是他大哥,展雄这个人喜欢美色是出了名的,虽然之前有不少/女子,但是御说知道他对男人也可以,再看那展获生的清秀,有一种文人的感觉,又有一种挺拔的英姿,说不出来的顺眼,便给误会了去。
那两人还亲/密的拉着手,展雄何时这般温柔过,当即御说牙根儿直痒痒,就张口奚落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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