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郭牙笑了笑,说:“能得中大夫夸赞,当真是幸事儿, 不过东郭只是个耍嘴皮子的馋臣罢了, 也没什么可怖的。”
召忽一听, 嘶牙说:“怎么是夸你了, 明明是损你呢,别说你胖, 你还喘上了。”
吴纠本在沉思, 结果就听到旁边两个人, 公然在路寝宫上打情骂俏起来,无奈的他想要翻白眼儿。
就在这个时候, 齐侯轻轻敲了敲桌案,说:“众卿, 看完了么,谁有话说?”
众人又开始你看我我看你的,其实这回大家都想要说话了, 因为方才管夷吾说话, 立刻就封为上大夫,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其他人也想学着这模样登天,但是大家又不敢说话。
为什么不敢说话?则是因为没人能看懂这水利图。
整张水利图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纵横交错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加上这水利走向,整个齐国就变成了一个迷宫。
齐国的人才的确很多,例如早些收归的曹刿,文武双全、智勇双收,曹刿会奇门遁甲,在兵法上有很突出的贡献,然而曹刿看不懂水利。
又比如之前收的展雄,展雄乃是让贵/族闻风丧胆的盗跖,在很多贵/族眼中,盗跖可比什么戎狄人要可怕的多,戎狄人是游牧民/族,兵马精良,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局限,那就是生产力和文化落后,而盗跖呢?虽然带领着一帮奴/隶起/义,但是盗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比戎狄人要厉害得多,如今归顺了齐国,齐国的兵马一下增加了一万,在这个拼人头拼国力的年代,一万兵马相当于天子兵马总数的二分之一了。然而展雄也看不懂水力。
再有呢?无论是召忽、管夷吾、展获、臧辰等等,他们都看不懂水力,最多也就是以前做过水力苦工的东郭牙,算是“见多识广”,能稍微看懂一些,但是也是建筑方面的,至于怎么引导水流,怎么才能让水渠有水而不干涸,这是个天大的问题,若是水渠建成之后,根本就没水,或者十年之内就干涸了,这是多尴尬的一件事情?
因着众人全都看不懂,所以也不敢有人开口说什么。
众人又开始沉默,齐侯坐在上手,冷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就听司空部门的一个大夫站出来,说:“君上,小人觉得,这水力不能修啊!”
齐侯一听,险些给气死,这司空部门,真是忠心耿耿,但是忠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的大司空,拉帮结伙的不知所谓,刚刚大司空已经被当头削了一顿又一顿,现在还说不能修,也真是英勇无畏了。
齐侯说:“不能修?为什么?说出个理由来罢。”
那大夫拱着手,一脸诚恳情真真意切切的样子,说:“君上,据小人所知,这匽尚乃是郑国人,而且他的父亲乃是郑国的逆臣,早就被郑国处死了,当时人头还挂在城门上,若小人没记错,匽尚乃是郑国的反臣,仍在追捕之中,君上是我齐国的明君,怎么能任用一个郑国的反臣作为中大夫呢?”
吴纠看出来了,其实这个人就是窥伺中大夫的位置,司空中大夫的位置仅次于大司空,别看只是一个中大夫,但是其实中大夫的官/位已经不小了,那人窥伺很久了,但是如今杀出一个程咬金,突然占了这个坑儿,他能愿意么?
大家都听说过匽尚的身世,他的父亲惨死,成为了郑国政/权交替的牺牲者,被扣上了反臣的帽子,这一直都是匽尚的心结,虽然当时匽尚说的时候很平静,但是吴纠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平静,若是真的平静,匽尚也不会变得如此老成持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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