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心里不由一沉,看来那包银票是杨管事的了,否则不会这么巧这个蜡烛包裹会出现在这里。只是这里头有什么牵扯,如果杨管事不能开口,那么余下的有用线索就只剩下包裹里单据和银票上的信息了。
文十一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杨管事已经被处理好伤口搁在榻上,那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写方子,看到文十一出来,一把拉住他:
“文先生,你家这位管事的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小老儿虽则与他包扎过,但那伤口既密又极深,应是江湖人所为,实在不好处理。便是缝合,血却是已然流了。这里是今日回去可用的方子,但倘若他滴水不进,只怕就……唉……”
文十一瞥一眼矮榻上的杨管事,基本上已经面若金纸,出气多入气少的相当明显了。而其牙关紧咬,看样子就算想给他灌药下去也不会是简单的工程。
他这辈子见的也多,知道那大夫并没有乱说,不过好歹这人眼下还有一口气吊着,总归是个活口,也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当下喊了庄子里已经急忙赶来的下人,小心的把人搭到一起跟来的车上,慢慢拉回文家庄先。
这点时间,望镇的镇长和地方上的保甲也都到了,还带着当地的民兵。看看人还没死,文家庄也不像是没能力处理事情的,先帮忙把这里的情况总结陈情,回头就送到临县的衙门里去。到时候自会有地方长官再酌情处理,他们也就算是尽了自己的责任。
至于文家原先派发钱物的车队,也不能就这么丢着,文十一最后只能又派了自己手下这两个月来从庄里挑出来的比较乖巧的几个,吩咐他们押着车,尽快把事情办完就回来。同时还嘱咐他们东西给出去的时候都当面打开点清,如果看到不对劲的包裹,一定要看好带回来。
零零碎碎的事情也安排了一会儿才终于处置完毕,文十一这才转头往文家庄赶回来。他现在觉得文十四这次给他家爷送信所以在这里这件事实在是太好了,回头也让那家伙看看那杨管事的情况,好歹至少让人在咽气前能说出凶手是谁也好。
张静在庄子里得到了消息,早就心惊不已。那杨管事不老实,他一直以为只不过是普通的吃里扒外,谁想到好像还牵扯到了很严重的事情。
而且这事儿动静那么大,张妈妈都知道了,而且还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还好王姐儿和丹青都在,张静让小四服侍着张妈妈,带上文祈,一群人都被他赶去了内宅,免得一会儿跟回来的车子撞上,再受惊吓。
让女眷和小孩子避开之后,他就早早的等在庄子门口,果然不多时就见出去的车子慢慢的出现,从那速度来看,显然车上是载着不能受惊动的伤患。
张静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立刻迎了上去。文十四跟在他身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眼下看人似乎到了,倒不用张静再说什么,很自然的先掠了过去。
等张静跑到车前,文十四已经在车上给杨管事大概检查过,并且用巧劲硬是让他吞了一颗护心丸下去,至少今晚这一夜的命应该可以吊得住。
文十一看到张静直接迎出来,怕车上的情况吓到人,立刻下车拦住张静:“公子先回吧,此间有我。”
张静自然没什么不放心文十一的,他只是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杨管事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变的复杂起来,就好像是什么预兆一样。尤其今天都已经二十八,三十除夕,贴近新年里头却有这种血光之灾,怎么都没办法让人平静下来。
文十一对于张静的担心多少也能猜到,所以只是挡着人让他不要看到车上杨管事的惨状,等文十四指挥人把杨管事送到后头去,他也就跟着张静回了屋里,把事情细细跟张静说了一遍。
到这一步,不用大刘提醒,张静自己就能看出来事情不简单:“文大哥,那包袱里……”
文十一神情凝重,把那个包裹取出来打开:“这些物事,我稍后便着人去查。既然今日杨管事暗中将其送出,且还因错送而被人杀伤,必然此间有鬼,我如今只担心对方狡猾,待吾等去查时早已不见踪影。”
从对方上来直接就动手这点就能看出对方相当的谨慎也相当的毒辣,这杨管事还不知道是牵扯到了什么事情里,要是会让整个文家庄跟着陷入危险,那问题就大了。
文十一皱着眉思考,张静看他那样子,也知道这事儿必然是让他头疼。索性把桌上东西都包起来搁一边,招呼文十一先吃饭:“横竖今日里只怕能做的也不多,文大哥先用饭罢。十四兄那里可要安排送饭?”刚看文十四那样子似乎是打算今晚要连夜审杨管事。
文十一点头:“要的,那杨管事还不知能撑得几日……此事也要报到王府里去。公子不用担心,十四那里我会与他送饭食去,今晚无论如何要让那杨管事说出是谁要杀他。”
话是这么说,只是那杨管事显然伤的很重,虽然一口气暂时保住,但折腾了大半夜人却始终清醒不过来。眼看着天黑的深沉了,又眼看着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那杨管事却始终一副快要过去的样子,一点睁眼的迹象都没有,文十一觉得自己也快要暴躁了。
文十四在这件事里没有前头那些累积,看文十一那样子就劝他:“大哥你且去歇息片刻,这里有我。”
文十一想想,自己在这里硬杵着也确实帮不了什么大忙,反正吴方就在这里,昨晚儿也已经给人瞧过了,接下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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