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把手收回去,黑乌乌的眼睛有些黯淡,“那……你讨厌我了吗?”
岑沐摇头,“没有,怎么会。”
小灰眼睛又亮了,“那我还有机会嘛,我追你好不好?”
岑沐被他那骤然发光的神情刺得心头一软,想伸手去揉一把他那湿漉漉的头发。十分努力地忍住了。
对着这么一张脸,真是什么狠话都说不出。
小灰已经开始自顾自地给自己填充希望了,“我会等的,我一直等到你有心情重新开始的时候。”
他退了一步,双腿一叉蹲在地上,双手捧着毛巾和苹果,一本正经地说,“木哥,你知不知道有个网络用语叫‘蹲等’?我很有毅力的,我就这么‘蹲等’你。”
“你这是拉屎。”真是二透了,岑沐想飞一拖鞋砸他,却没忍住笑。
第 3 章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过得情潮暗涌,小灰继续恢复他的死缠烂打,并且展开攻势准备“追”人。今天趁着休息时间发几条短信,明天用刚发的工资买两张电影票,后天约他去溜冰……
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木哥,你们谈恋爱是不是都约去五星级酒店楼顶的旋转餐厅?喝红酒拉小提琴,然后……‘许下相伴一生的诺言’?”小灰蹲在茶几前努力刨着鼠标查“资料”,然后小声喃喃自语,“等我看看大众点评,哇,人均消费三百块,会死的,等我转正先。”
岑沐揉了团纸巾砸他,“别玩儿那些虚的。”都是肖途玩剩下的。
小灰夹着尾巴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看起来很愁苦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追他。好像送什么东西岑沐都看不上,玩什么都是之前玩剩下的。
小灰又一次陷入沉思中,岑沐支使他去拖地,他便一边撅着屁股挥拖把一边皱巴着包子脸发呆。
真是蠢货,岑沐看着他笑。
他工作五年了,见过世面,自己能赚钱,有房,有积蓄,不爱好奢侈品。物质的东西打动不了他,这小子也买不起。
其实他到底需要什么呢?闲暇时一起去看一场电影、一场球赛?烦闷时一起去公园跑跑步、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煮一桌饭菜时有人狼吞虎咽?加班回家时有人开着灯等他?随便支使一声,就狗腿巴巴地包干所有家务(除了做饭)?
这么一想想,他需要的,这小子都给了。
“小灰,过来,”他招呼一声。
那家伙拎着拖把一溜小跑,在他面前站定,被他在头发上抓了一把,“这沾的什么脏东西?毛团?”
手放下来的时候不经意蹭过那张肉嘟嘟的脸,小灰还愣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然后脸红了。
“木——哥——”激动得狗尾大摇!
“走开走开,别粘着我,不然明天没肉吃!”
汪呜——!
日子快快活活地过,谁也没提小灰找房子的事。小灰他妈觉得不好意思,还打电话来说过几次,岑沐都直接说就让他住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小灰也表示很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地包干了伙食费,每天下了班屁颠屁颠地冲回来买菜——只是岑沐怎么看他怎么别有居心,“怎么又全是肉!菜就一颗洋葱?!你这蠢货!你想胖成沙皮吗!”
小灰为了保持中华田园犬良好的身材,避免成为臃肿的沙皮,每天都努力地拖着岑沐去跑步,周末也排得满满的,篮球网球排球,溜冰蹦极游泳。
冬天的室内常温泳馆,开足了空调,出水的时候仍然冻得渗人。岑沐穿着泳裤湿漉漉地往更衣室跑,小灰扑上来用一张浴巾裹住他,温暖而坚实的双臂顺势将他抱个满怀。
岑沐脸颊骤然发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有些尴尬狼狈地推了他一下,“走开,到处是人。”
小灰死皮赖脸不依不挠,被踹了一脚,龇牙咧嘴地继续蹭上来,“没人看到。”
“走开,明天没肉吃啊?”
“呜……我帮你擦头发嘛。”
“……”
一眨眼两三个月过去,各自放假见爹娘,热热闹闹地过完春节。岑沐放了七天长假,一回来没见到小灰,还真有点想。
坐在沙发上,就想到那家伙一边往嘴里刨爆米花一边指着电视里热火朝天的球赛大叫大嚷的蠢样。
还有看电视剧时假装睡着了,偷偷往他身上倒,结果他故意让开,那家伙便惨叫着倒在沙发上的蠢样。
才短短几个月,他竟然开始习惯了。
滴啦滴啦的门铃声,他去开门,小灰抱着满怀的年货巴巴地站在门外,冻得满脸通红,兴奋地哈着白气。
把年货一股脑堆在玄关,手套都没脱,就兴奋地向前扑了一步,狠狠一个熊抱,“木哥!”
那家伙抱得太紧了,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觉到胸膛里的热度,岑沐被这热气熏着,竟然都忘了要推开他,静静地被他抱着,满心都是单纯的感动。
然后这蠢货煞风景地说,“木哥,我带了好多肉回来!腊肉、香肠、猪耳朵!”
年关过后岑沐就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小灰也开始被老板拎去见客户,买了套西装煞有介事地系领带。肖途来过一次电话,岑沐看那电话号码闪烁了几下,镇定地将它接通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将这人放下了。肖途的大意是很想他,并且仍然希望还是朋友,也希望他为了前途发展,还是继续到海城来。岑沐平静地与他叙了几句旧,便说还有工作,淡淡地挂了。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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