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绫落下,魔头再寻不着天边烈焰,太清没有出现,至少我们无一人看到其踪影。
魔头看着池水,脸颊上的血流还在汩汩而下。
火,他寻到了。
那人忽而淡淡一笑,纵身跃起,一旋身落入那炎火浮动的深池之中,彻底与骄炎劫火永生池底。
「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但最终,却是太清,轻易杀死了他。
四十八 出逃
夜寂灯摇,护法殿的大堂已经没有了人踪。
魔头身亡,不神谷陷入混乱,在群雄奋起的时刻,沈雪隐不动声色,只略一扬手,在场所有从者皆跪地匍匐,暗刑司与侍卫快速出手,将江湖英豪在一瞬之间全数压制。无人质疑,裂天池呼声阵阵,沈雪隐布局已深,中秋之日,不神谷的新任谷主就此登上云端。
也许我也是沈雪隐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无论是在那白雪之日向我发出邀请,还是说洛阳城的第一次相见,他在珠帘觥筹中合扇拱手,那些相逢的背后,是否已经预料到了如今。
权力终究太耀眼,自由不过指间流沙,一切到头来,亦是局中局罢了。
内殿中,我和凤尧各换上一套殿侍服,拿过了药奁和令牌。
“伯夷怎么办。”
凤尧摘下面具:“那老妖怪怎还可能等我们!”
说的也是,他进得来,绝对也能混得出去,此时不在护法殿,极有可能已经逃之夭夭了。我和凤尧拿过各自佩剑,正欲从正门出去,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右护法。”闻妥掌着宫灯,瘦削的身影落在夜幕之中,如一缕幽魂。他半张脸隐入阴影,眼底森然寒恻,与平日模样大相径庭。
凤尧对危险的洞察力极高,立时拔剑而出。闻妥眼也不眨,只看着我,弯眉笑道:“右护法,您这是要去哪,夜深露重,还是由属下给您掌灯吧。”
闻妥平日对我细致有心,此时我也下不去狠手,只道:“闻总领,你还是让开。”
“右护法衣食住行都由属下打点,就是喝的茶叶喜爱几成新,属下也是了若指掌。您让一个卑贱园侍如何伺候得当呢,右护法若离了护法殿,闻妥万万不能放心。”
他这是铁了心要拦我出谷。今夜是不神谷最为混乱的一晚,到了明日只怕会封锁湖畔,严加把守。过了今夜,沈雪隐也断不肯在上任之际容我叛谷,我跟他约定恩情相断,他便是下令杀我,也与情理无关了。
“闻总领,”我上前一步,“你曾把我的行踪密报谷主,亦在月中之时下催发之药,早已没有忠心可言。我念你受制于人,行事多半身不由己,便也佯作不知,此时谷主已死,再无人逼迫于你,现下阻拦,又是意欲何为?”
“属下不曾想害护法!”他忽而激动起来,眼瞳收紧,两手抓紧了宫灯,“不神谷极好,右护法何必异
心!属下只想留住护法,才会去密报谷主,受命下药的!”
“右护法……”闻妥长舒一口气,语气低顺起来,“新谷主上任了,您明早还要去首殿拜谒,早早歇息吧……”
他情绪多变,行止怪异,看得人背脊发寒。凤尧已经耐性全无,气指一发就击打了过去,他瞄准闻妥双膝,只一下便将他弹得跪倒在地,闻妥撑住门框,口中忽然黑血喷涌,死死地将目光锁在了凤尧身上:“……都是因为你……我早该杀了你!”
这血色黯淡,已是身中剧毒之症。
“闭嘴!”凤尧怒斥一声,“他本就是我直阳宫弟子,走不走,我说了算!”
他用力一扯,单手拖过我走出大殿,刚一踏过门槛,脚下就被一道猛力抓住了。
闻妥趴在地上,黑血淌了一地,他紧抓着我的一只脚,另一只手颤抖着,把一块玉佩晃晃悠悠地举了起来。
红绦点翠心,竟是我曾丢弃在刘府的,那枚青石玉佩。
“新谷主……说……交,交给右护法……”
他望着我,仍是竭力摆出低服的笑容。
“护法……不神谷……极好……”
当啷一声,玉佩落地,闻妥在一地的脏污中,咽声气绝。
新的秩序即将在此处升起,旧人旧事,利用完之后,必然不容于新主。我拿过血污之中的玉佩,指尖擦过,玉石仍如最初一般凝绿。我将它挂上腰际,血迹很快就沾到了白袍上,环佩叮铃,算是让闻妥最后一次使命有始有终。
湖畔夜风习习,湖水在银月下波光粼粼。
我先下水,顺着河流漂游到泥沼处,这里长满茂盛灌木,枝叶如巨扇一般各自交叠。我拨开上面一层茎叶,将下方的帆布掀开,之前藏匿在此处的船只,终于露出了一方端倪。
万幸伯夷逃跑没用掉这艘好船,若是之前栓在码头上的那弯小舟,可是连避雨的船舱都没有。
“掌门。”
我轻声唤他,凤尧拿着剑留意身后,确认没有人追踪埋伏,便足下一点,轻功落到了船舱顶。我闭气潜入水中,掌心运功开始击开船底淤泥,凤尧在外排风一震,整艘陷在泥沼中的船只,便缓缓荡荡地落进湖水中。
水声大响,我浮出水面来试图攀上船沿,刹那间劲风扫过,三支铁亮的箭羽一瞬钉
到船身。
“放箭!”
岸上一声令下,无数飞箭齐射而来。凤尧跃至船头,拂袖一挥,面前一排巨大火障立起,我顺势翻身上船,在腰间抽出佩剑,把侥幸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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