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槿想到自己这时候还有这份心思,不禁抿抿嘴无声笑了。
手指已经青紫的夹不起东西了。容槿把小鱼和鸡腿加到饭碗里,一手托着饭碗,另一只手满把的握着筷子,凑过去,慢慢扒拉到嘴里。
一个手不稳,饭碗滚下石床,“噗通”一声落到水里了。
容槿苦笑了,好在中午没胃口,现下还有一碗米饭,要不然这年就要饿着肚子过了。
午夜时分,鞭炮齐鸣,大家都起来过年了。
水牢深处有低沉的歌声传出,是容槿听不懂的方言,语音雄壮悲凉……
*
牢里不知日月。
墙上青苔密布,每过一天,容槿就在墙上用指甲划一道,除夕之后,数来又过了大半个月,可是容槿都觉得日子久的就像过了一辈子了,似乎他就是一直待在这里的,每日提审,用刑,再拖回牢里,都这么久了,刑部的人一点要放弃的意思也没有,可容槿从一次次加重的用刑中可以感觉到,他们似乎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南宫静深应该在北疆进展的很顺利吧,否则这些人也不用这么着急让他松口了。
南宫静深,我本来也想等您回来的,只是近日来,精神愈发的不好了,有时候恍惚的厉害,就看不清楚东西,每日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我只怕坚持不到你回来的那日了。
“呕……”容槿捂着嘴趴在一边一阵干呕,胃里空空的,也只呕出一些水。这几天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肠胃,特别是到了早上,恶心的厉害,本来已经疲累的身子现在更是觉得抬手都是一件沉重的事情,难道真的大限将至了。
“容槿,刑部问话。”
容槿知道每日的例行审问又要开始了。
*
容季难得失态,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圆瞪盯着这个被两个衙役拖上来的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也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裸露在外肌肤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触目所及,皮肉狰狞,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脸上还算完好,只是苍白消瘦的厉害,不见一丝血色,隐隐透着死人才有的灰白。
这哪里还是那个他即使嫉恨交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风采绝然的容槿。
*
“皇上,查到那些江湖人的来历了,他们是来自西陵的一个邪教,这个邪教的人武功不高,但是却擅长一门功夫,现在还不知都名字,但却可以分筋错骨,断人经脉。”
“什么?”南宫秋湖想到什么,脸色一凛。“那些江湖人现在哪里?”
“已经跟随杨文去了天牢。”玄一回道。
吴果安静立在一旁,但见皇上脸色顷刻铁青。
*
容槿四肢分开,被分别缚在两旁的立柱上。
“容槿,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说你是怎么图谋杀害北原太子的?”杨文四十开外的年纪,瘦长脸,此刻捋着自己的胡子,起身踱到容槿跟前。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他。”容槿抬起头冷冷看了一眼道,这次刑部尚书亲自出马了,是断定了他这次一定会妥协吗?。
“容槿,你也不要嘴硬,一个多月了,我的耐心也被你耗尽了,你若再不招,可不会像往日一样轻易的放你回去。”
“招什么?说我和南宫静深合伙杀了北原太子,还是我受南宫静深的指使杀了他?”容槿虽然问的是杨文,眼睛却盯的是容季。他直觉容季应该是被隐瞒了一部分真相的,他看南宫静深的眼神骗不过他,容季想让他死,他相信,但是他也相信,他应该不会这么去害南宫静深的。
果然容季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容郡王,你别在这听他挑拨离间。”杨文赶紧赔笑解释道,转头对容槿一脸怒色:“看来今天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招的,你们两个过来,让他尝尝分筋断脉的滋味,否则他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容季,事情的真相如何,你一查便知。”南宫静深,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帮你了。
闻言,容季眼中隐约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没有出声阻止。
容槿从方才进门就注意到这两个长相和服饰都不像大宁人的两个瘦小个子。最明显的是他们的指甲,长约两寸,弯曲如钩。
只见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容槿身边站定。
杨文一个眼色过来。两人会意的点点头,对看一眼,伸手默契的曲起指甲在容槿的两个手腕处划开一道看似清浅的伤口,血都没渗出一滴。容槿脸色煞白,只觉得全身血脉被生生扯断,血液倒流,刀刮一般的疼痛从骨髓里一波强似一波,似乎要冲断全身的经脉喷薄而出,双手用不上力气,浑身痉挛抽搐。嘴唇已经咬烂,斗大的血珠沿着唇角滑下来。
“招还是不招?”杨文疾言厉色道。
容槿懒得再看他一眼,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继续。”
两人挥着指甲划向容槿的脚踝。
南宫秋湖刚走到天牢门口,就听到一声惨叫,似乎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疼痛。南宫秋湖觉得就像一鞭子抽在自己心头上,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自觉的摸向他的心口处。
“皇上,怎么了?”吴果也听到了那声惨叫,看着皇上脸色不好,以为旧疾又犯了。
南宫秋湖没有理会吴果,脚上不自觉的用了功夫,随侍的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容槿,你招是不招?你再不招,可不是仅仅断你筋脉,而是错骨了,到那时候,你就是招了,也会终生瘫痪,形同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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