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妳做。」晏子殊低喃。
「……那就保持沉默。」阿米娜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晏子殊,「船一爆炸,黄金的传说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人窥觑它,只有我们能得到它。」
「这就是妳想做的吗?」晏子殊重重的叹息。
「我保证,除了公爵,我不会伤害其它任何人。」阿米娜泪眼婆娑,生怕晏子殊拂袖而去,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柔软的、郁馥的卷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的圆润的肩膀,面对啜泣着的阿米娜,晏子殊情难自禁,轻轻地抱着她,笨拙又温柔地安慰。
十一月,天气阴霾,阴冷而半暗,海面上刮着大风,波澜很大,船在大浪频频的冲击之下,左摇右颠,不是潜水作业的好日子。
晏子殊从天鹅绒的沙发椅里站了起来,不想待在虽然豪华却相当沉闷的客舱内,迎着蒙蒙细雨,吃力地爬上邮轮的甲板。
「远望号」,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团的观光邮轮,有横向避震系统,所以晏子殊登上甲板后,才发现风浪比他想象中的更巨大。
前面二十米处,一艘黄色的潜水船像玩具一样被大浪甩来甩去,五个有tdi执照的专业潜水人员,穿着黑色的潜水衣,背着压缩空气瓶,背滚式扑通落入水中。
晏子殊的眼睛半瞇了起来,抓着湿漉漉的栏杆。
这是他们今天第四次下潜,沉船在三十米深的水下,根据水下照片,残骸分成两段,前一段在近四十多米深的峭壁下,后一段比较完整,还保留了客舱、行李舱和加密的金库夹层,只是锈迹斑斑,扭曲的舱门需要用焊枪烧开。
在三十米深的水下,人最多只能待上二十分钟,超过时间,氮醉会让人的思考和判断力降低,像喝醉了一样,严重时,还会导致死亡。所以潜水员下潜了三次,才勉强打开舱门。
「卡埃尔迪夫会来吗?」晏子殊暗想道,举目望去,到处是灰蓝的一片,除了「远望号」以外没有其它船只。
海风吹鼓起晏子殊白色的衬衫,非常冷,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凉,晏子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费力地点上。
烟很呛,味道蛮劲,晏子殊却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戒烟已经十年了,现在却需要烟草才能冷静。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晏子殊弯下身子,觉得抽搐的肺部像被掏空了似的。
回忆,是像潮水般突然涌现的,晏子殊像被淹没般的大口呼吸着,紧闭着眼睛,他选择了阿米娜,他不想看到阿米娜死,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深夜,心脏甚至还有隐隐疼痛的感觉?
一梦见卡埃尔迪夫缓缓沉入漆黑海底的景象,晏子殊就会惊醒,全身是汗,连镜子也不敢看,他的耳边充斥着自己惊恐的心跳声,扩张的瞳孔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起初,晏子殊还会自嘲,是太胆小了吧?害怕暗杀失败后,将会遭受到的报复,可渐渐地,晏子殊发现这和怯懦无关,而是他不想……卡埃尔迪夫死。
实在是晴天霹雳!他恨卡埃尔迪夫,却希望他活着?
为什么?
身体周遭忧郁的气氛,阿米娜察觉了,用女性胴体才有的温柔与自信安慰了晏子殊,可是身体还是那样的冷,即使在缠绵时,晏子殊的脑海里仍挥不去卡埃尔迪夫的身影。
有一瞬间,晏子殊恨透了卡埃尔迪夫,他打下的烙印太深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是不属于他的?
「子殊……记住我。」只是一个吻,就能让身体颤栗。
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晏子殊一惊,回过神来,将烟头在掌心掐灭。
远处,有人自海底浮了上来,挥舞着一面明黄色的小旗,找到藏宝地图了?
晏子殊不禁站直身体,看到又一个潜水员在稍远的地方浮了上来,这回拿着的却是红色小旗,拼命挥舞是求救的信号!
晏子殊心脏一紧,目不转睛地看着波澜起伏的海面,五个潜水员,却只上来了两个,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没办法在海面下撑那么久的,晏子殊一咬牙,转身下了甲板。
如果他没记错,邮轮上还有一艘快艇,上面不仅有海钓的渔具,还有一套潜水装备。
「子殊!」晏子殊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一脸不安的阿米娜。
「什么?」晏子殊停了下来。
「已经有人下去了,风浪那么大,你不要去。」阿米娜说道,伸手想挽住晏子殊的胳膊,却被晏子殊轻轻推开了。
「不,我不放心,阿米娜,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晏子殊急促地说,走向直达邮轮底层的电梯。
「子殊!」阿米娜叫住他,「一拿到地图,我就会让船长发射鱼雷,无论如何,就算我求你,不要留在沉船那里。」
为防海盗,「远望号」上装备有鱼雷,这也是阿米娜选择这条船的原因。
晏子殊点点头,说道:「我会回来的。」
阿米娜却因为这句话布满泪痕,女人对爱情是敏感的,她怎么会不知道,晏子殊这几天来的茫然、不安与犹豫?晏子殊的心里没有她,眼睛是最不会撒谎的,就算再温柔,那也是空洞的……
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乌云滚滚,有变成飓风的气势。在剧烈颠簸的快艇上,晏子殊吃力地系上配重带,穿上救生衣与气瓶,套上蛙鞋。
晏子殊几年前考有naui潜水执照,可是一个人潜水是非常危险的,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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