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从茶壶里倒谁往嘴里漱,又漱出好几片碎渣子,才能开口:“你什么意思!你想杀了我啊?”
“你,”胤禛不敢相信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刚要过去扶他,一肚子的关怀和道歉迎上弟弟的敌视,到嘴边全吞了回去,变成疏离的一句:“听说你被一个狗奴才碰了。”分不清是解释还是责备。
他这么一恶整,胤祯真是恨透了。他究竟是脑子缺根筋,以至于如此不着调;还是自以为有权利管辖他一切?
胤祯狠狠伸袖子抹嘴:“那又怎么着,爷就当被狗啃了,多大个事,感情四哥是觉得我被亲脏了,所以上赶着送水来给我漱口了?没成为四哥水下亡魂,弟弟还真谢谢了。现在被自己的血洗的干干净净,不知四哥你究竟满意了没有?”
口腔里尽是细碎的小伤,说话的间隙疼的嘶嘶抽气。
“你……”胤禛手指捏的发颤。
“满意的话,还请放了来保。毕竟他主子是爷。爷可以赏他用他,罚他关他,甚至打死不论,但别人,却碰不得他一根手指!”胤祯将别人二字从牙缝里重重的念出来。
两人面前是湿漉漉的一滩水和碎瓷,胤祯怒瞪过去,一丝尊敬也无。
别人,别人,别人!
一个前年从江南带回来的汉旗崽子是他自己人,一个路上捡回来的狗奴才是他自己人,一个满心只知道私利、内斗、皇位的太子是他自己人,而自己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在他出宫时心心念念担心他,关心他,事事为他忧心考量,为他抵挡朝臣和八阿哥的压力,连他未来福晋长什么样都得帮他打探的亲哥哥,就是他的别人?
胤禛感觉那碎瓷渣全落在了他心里,磨出纵横交错的血痕,闷生生的疼。
他一直觉得两兄弟之间有所疏远,或许不是疏远,而是不够近,达不到他所希望的亲密。这距离看不见、摸不清、道不明、拉不进、离不开,让他没来由的惶恐,夹杂在此刻郁怒里,混成怨毒。
他脑子一蒙,什么都不顾不得了,硬推胤祯到屏风,一手搂肩,一手按着他禁锢,撞着嘴唇,磕着牙齿,混着血恶狠狠的亲下去。
唇齿撞得麻木,胤祯震惊的一时间忘了呼吸。
有生以来哪里想过会和四哥贴近到如此地步,“你疯了啊你!”胤祯回过神来,胳膊肘抽向他脸颊,一脚蹬开。
胤祯骑马射箭比他勤快,力气比他大得多。瞧着他撞到八仙桌,根本不解气,按着他的脖子一拳轮到脸上。
胤禛怒视跨在自己身上的弟弟,一个用力将他掀翻压倒。
一拳砸下,胤祯的脸颊立即起了一片红。
两人你来我往,死死纠缠,不知撞翻了多少桌桌椅椅。戈什哈们感觉不对冲进来,吓的懵了。梁九功刚到门口,见两名阿哥被下人拽着还忿忿对视,如同死敌,被唬的一跳:“四爷,十四爷,你们在做什么?”
那边不知谁去告了密,一个小太监匆忙火燎的撞到梁九功背上,道:“皇上宣四阿哥十四阿哥去懋勤殿。”他转头知道撞了梁九功,道歉不迭,梁九功跺了跺脚:“还道个什么歉,快扶二位爷起来去见皇上。”
两人被严密隔开,鼻青脸肿的,一路上也不知让多少人看了笑话。
在胤祯看来四哥翻脸翻的莫名其妙,眉宇间尽是不满。胤禛紧抿着薄唇生闷气,一番话犹自在心中打转。
转眼进了懋勤殿,小太监关门而出,梁九功回到康熙身后。
康熙在座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晾了两人好一会,两人才各自从思绪中抽出,意识到处境,惶惶起来。
“朕的两名好阿哥,怎么打起来了。”康熙讥讽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响起。
两人垂首肃立不言。
“十四,你给朕跪下。”
胤祯想也没想就跪,跪完发现四阿哥好好的站着,康熙针对的人只是自己。
康熙冷然:“怎么,你还不服?”
胤祯敢怒不敢言。
“看看你们一个个都像什么样子,兄不兄,弟不弟的!把亲生兄弟当死敌对待!”胤祯倒想冷笑,而胤禛心脏猛一收缩,头脑发蒙做的事浮上他心头。听到后半句微微松口气。
“看你不知悔改的样子!十四阿哥,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康熙拿过梁九功端上的茶盏,和着滚烫的茶水狠砸到胤祯膝盖边。
嘴里的伤还疼着。
“这又不是我的错!”四哥发疯,皇阿玛却拿他作伐,胤祯噌的站起来反驳,康熙也站起来,抓起梁九功托着的小圆肚儿茶壶往他脸上砸:“你给朕跪下!”
胤祯差点没躲开。
曹顒和介福被拦在殿外,急的团团转。来保揉着肿脸笑道:“这可如何是好。”
介福大声道:“主子不就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么,你还幸灾乐祸。”捏拳要揍他。
来保苦下脸委屈道:“我天生就这么张脸,何来幸灾乐祸。况且我不过是个奴才,是主子的东西。主子为我斗气,难道要怪我么。”
曹顒若有所思的瞥他一眼,让介福在这里候着,自己去求见太子。
“我的爷,我的祖宗,主子他正在气头上,您就听听话。”梁九功见十四阿哥还要倔强,下阶帮两父子打圆场按他跪下。
胤祯不跪。
“以前你和兄弟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可你今天竟跟你亲哥哥往死里打,真是个不孝不悌的东西。你们这般做派,我爱新觉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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