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心急,所以才直闯乾清殿?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自在极了。
年轻的皇帝面沉如水,修长手指敲击着扶手,淡淡道:“朕不同你计较擅闯大殿之事,以后凡事以正雅为准,你也该学得乖些。”
苍宇骂自己,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责骂自己。司宁再也顾不上哭泣,他径直抬起头一字一句道:“今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果然是装哭,现今与自己对峙时可不是极有精神?苍宇简直失望极了。
“今日之事,绝没有下次。日后正雅为正宫,你为妃。”
冷冷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击得司宁呆愣不已。
左温却在此时重重叩首:“臣妄念已绝,不敢有丝毫奢望,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接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已然开始青紫。
一个耍赖撒泼,另一个却宁死不屈。苍宇已然急了,他将桌旁茶杯直接丢向左温,厉声喝道:“你敢,你们敢!”
茶杯恰巧撞在司宁脚边,哐当一声裂得粉碎。少年呆呆站立片刻,难以置信般颤抖着嘴唇道:“你居然想打死我,苍宇,你不得好死!我要回家,我要找师父!”
不得好死,他当真如此诅咒自己,苍宇简直要笑了。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左温依旧不屈不挠地叩头,他颊边却有一道血痕蔓延开来。原来亦有碎片划破了左温面颊,只是那人不肯呼痛分毫,着实性情倔强。
这等隐忍行为与诅咒跳脚的司宁比起来,差距何其之大。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原来从始至终司宁都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并未把他当做天子。
此等话语司宁先前也曾说过多次,那时苍宇心中涌起的是无尽柔情。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命中注定之人,少年爱上的并不是他的权势而是自己本人。
如今苍宇瞧见左温隐忍又落寞的表情,忽如其来心中一疼。他恨不能将那人直截了当搂入怀中,轻声安抚。
原本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缓缓站起了身。灿然日光映在那人明黄衣袍上,说不出的庄重肃然。
左温还在不断叩首,一句句念着那句话。司宁却不由屏住呼吸,默默等待苍宇上前安抚他。
本该如此,就是如此。
定是苍宇后悔了焦急了,他害怕自己回到师父身边,才不得不妥协。少年得意地望了左温一眼,唇角微扬。
但俊美无比的皇帝却从他身边一掠而过,甚至没有回头。苍宇走到左温身边,缓缓低下身。
那双凤眼微微睁大的模样着实可爱,左温似是愣住了一般,就连叩头与请求都忘了。
苍宇目光落到左温青紫的额头上,刚想伸手触碰一下又怕他疼痛,只得悻悻收回手。
“起来吧,难道还要朕扶你么?”
皇帝斜了左温一眼,语气温和几乎是在微笑。左温却依旧不起身:“恳请陛下……”
“恳请朕收回成命?”苍宇慢慢直起身,轻声笑道,“你亲朕一下,朕就答应。”
原本睁大的凤眼已然瞪得浑圆,左温已然愕然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自己站起身道:“这不合礼节……”
不够,还不够。左温面上惊讶不已,却早将一切看得清楚。
这二人至多闹了一点小矛盾,司宁只要认错撒娇就能直接挽回。不能一步将死司宁,他所有谋划又有何用?
等到苍宇终于想起安抚司宁时,却见那少年极为冷漠地避开了他的手。
司宁已然没有方才半点软弱模样,他目光冷凝如刃:“还是师父说得对,他说你们二人关着门在乾清殿内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的事情,事实也当真如此。
“我后悔了,你哪比得上师父半点?”
苍宇的眼睛越眯越细,他望着司宁坚决离去的背影,并未阻拦分毫。
司宁话中,竟无意间透露出霍建白窥伺他行踪的消息。一想到霍建白将他每日所做之事瞧了个一清二楚,苍宇就觉得脊背发寒。
武林高手如此了得,若是有朝一日霍建白想要他的脑袋,是否整个世间都没
人能够阻止?
不信,他不信霍建白一人便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刻字机手下并没有能够与其抗衡的高手,一切又该如何是好?
危急之下,苍宇甚至不想仔细体味司宁话中赌气的意味。他已然有些惶惶不安,就连手心也出了冷汗。
似是有人觉察到苍宇内心的想法,左温又重重叩首道:“臣不得不直言,司少君是陛下心爱之人,霍建白却是陛下心头大患。陛下可以临幸司少君,却一定要除掉霍建白!”
还好,自己还有正雅在身边。苍宇恍如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块浮木,他的呼吸也随之一并沉静下来。
“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左温眼神温软如光,却至为坚决。
是啊除掉霍建白之后,司宁没了依仗,也不会犯什么错。苍宇喉结抖动了一刹,终于涩声道:“辛苦你了。”
皇宫,一处僻静宫殿。
“臣子敬畏皇帝,并不全因为其乃天子,只因有利可图。”左温修长手指落在桌上,写出了一个“利”字。
苍启痴痴地凝望着左温不断开合的粉色唇瓣,甚至忘了眨眼。
昏黄日光斜斜照入屋内,映得那人端丽侧容亦有十分动人之色。那双凤眸略微斜了苍启一眼,光华耀眼。
若论皮相之美,皇帝的男宠自比左温强出三分。但若论气质风度,苍启坚信整个世间都无人能胜过自己的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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