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三天前缙云凌被安葬在了缙云家的祖坟中,缙云莫却瞒过所有人,将缙云倾的尸骨起出,同缙云凌合葬。当然,这件秘事玉茗也是知道的,她自然也赞同这么做,无论是安抚缙云凌和缙云倾不安的亡灵,抑或是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但如今看到儿子质疑而隐含愤怒的眼神,玉茗内心的不安居然又升腾起来了。
“轩儿今日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可吃过早膳?”
玉茗温言问道,眼睛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摆弄早已安插妥帖的步摇。
“母亲,您有事情瞒着我。”
缙云轩站在玉茗身侧,对于她嘘寒问暖毫不在意。
“没有啊,我有什么事要瞒着轩儿的。”
“缙云倾。”
玉茗摆弄耳环的手忽然僵住了,镜中的那张脸上显出苍白。
“轩儿从哪里听来的?”
“还用听吗?整个府里都传遍了!”
缙云轩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度,他所有的愤怒都由那双瞪大的丹凤眼里爆发了出来。玉茗有些不明所以,她不明白的是,缙云倾的事情瞒了这么久,何以这么快传遍了。除非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而这个人不是缙云朗就是缙云赫。想到这里,玉茗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他们都在传什么?这些乱嚼舌根子的话你也信?你堂堂缙云家长公子竟然轻信这些谣言?”
玉茗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断绝缙云轩所有的胡思乱想。
“母亲,您还要继续骗我吗?”缙云轩皱眉问道,“难道你们都不关心凌叔的死吗?他的病如何我最清楚,怎么可能一副药下去就死了?一定有人杀了他!”
“谁会杀他?你凌叔与谁结过仇怨?”
“譬如您和父亲。”
一声脆亮的声音响起,缙云轩错愕地抚上生疼发烫的脸颊,玉茗则有些惊慌地看看自己的手掌,紧接着又去看儿子发红的脸颊。
“缙云倾当年和凌叔私奔,是您硬把他们找回来的,不是吗?您出于什么目的呢?是为了父亲还是自己?”
缙云轩用力地挥开玉茗伸来的手,大声地质问道。
“不是!我……我的确出于私心……当年的缙云倾聪慧漂亮,而缙云凌是你父亲最得力的助手。我不想让你父亲失去这样的帮手,于是将他们追回。进而将缙云倾约束在自己身边,以为这样便能将缙云凌也约束在你父亲身边。”
“可是您打错了算盘,如您所言,缙云倾聪慧漂亮,这样的女子是最易让男人心动的,所以父亲爱上了她,并且……并且……□□了她!”
缙云轩试图找到一个更好的字眼来表述他父亲的行为,却可悲地发现——没有!
“凌叔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吧,所以他想要报仇,但是却被你们杀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儿子的指控让玉茗近乎疯狂,“轩儿,你不可听他人胡言!我和你父亲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会?那为什么您和父亲要把缙云倾的尸骨和凌叔合葬?难道不是因为心存内疚吗?”
玉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忽然觉得整个缙云家就像一个被人窥视地牢笼,而自己则像是牢笼中的囚犯。
“我问过悯叔,他说凌叔是白果中毒而死。我记得,您那几天采摘了许多白果,想必也是有所准备吧?”
“不!那些……那些是给你弟弟的。”
“缙云朗?”
“对!是给缙云朗的……他……他是缙云倾和你父亲所生。”
“这么说来,您还想杀死缙云朗?母亲,我记得外祖父擅长药理,悯叔还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呢。您是他的女儿,我从小就知道您精通药膳,小时候您经常给父亲做,不是吗?”
玉茗本想让缙云轩的注意力转到缙云朗的身上,但是早已先入为主地缙云轩,根本不理会母亲的暗示。
“轩儿,你必须相信我,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可是你们却杀死了我最信任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凌叔陪着我,他教我武功和读书,教我如何在这个家族中生存。可是你们在做什么?您在耍阴谋保住族长夫人的地位,父亲呢?四处寻花问柳,不然我哪里来的那两个弟弟?如果再仔细排查,指不定能在这钩弋山上找到多少与我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呢!”
缙云轩歇斯底里地朝着自己的母亲吼道,他的怒火让玉茗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桌子,才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缙云轩看着倒下的玉茗,丝毫没有想要搀扶的念头,转身甩门而去。玉茗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看着眼前剧烈摇晃的房门,还有儿子疾行的背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眼中滚落,让她冰冷的脸颊感觉到了热烫。
甚嚣尘上的谣言,在整个钩弋山内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四处翻飞,长老们对此表现出了极大地忧虑。他们站在缙云莫的书房里,看着形容憔悴的族长,无力地瘫坐在书桌前。
“族长,这件事情本是您的家事,但如今闹得沸沸扬扬,无论如何要有个交代才是。”
长老之首缙云昂语气平淡地说道。
“缙云倾和缙云凌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如今再被提起,怕是别有用心。但是……”
缙云诚的犹豫让缙云莫抬起了头,他用试探性地眼神看着缙云诚。
“族长,这件事牵扯到了您的清誉……”
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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