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的阴气太重。”
“的确,王祥的房里也有一些,但比这好多了。”
锦瑟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只有蜷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陆离,张家的那个小儿子正蜷缩在角落里呢。”
“领我过去。”
锦瑟领着陆离走到年轻人跟前,那年轻人似乎没有发现他们,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陆离仔细地听着,声音虽然微弱,但他分明听到了些什么。
“他刚才似乎说了什么砍你的手。”
锦瑟疑惑地说道。这话陆离也听见了,但他听到的更多。
“他说的是,‘不要来找我,是他们要砍你的手。’”
“他们?难道是那几个死去的年轻人?那他们砍的是谁的手?”
“我想也许该看看他们带回来的财物。”
张老头儿照着陆离的吩咐,拿来了儿子带回的所有珠宝。一个用金线绣满了缠枝牡丹的大红色锦缎的包裹被放在桌子的中央,锦瑟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裹,里面露出了数量惊人的珠宝玉器。
“这些东西上的阴气更重。”
陆离连碰都不想碰。
“这里还有一枚白玉印章。”锦瑟拿起那枚小巧的,只有鹌鹑蛋大的印章端详,“落霞秋水。”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听到锦瑟念出印章上的刻字,陆离想到了这句诗,“落霞秋水的出处便在此,而这个世上会在印章上刻下这四个字的人只有一个——秋玉公主。”
锦瑟能想到的秋玉公主,只有西泠州的那位。据说这位公主是个文武奇才,倒是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而这位极富才情的公主在文人们的笔下也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佳人。这位佳人在二十六岁时战死沙场,人们传言她是爱上了敌方的将领,却因为战火无法相守,最后双双在战场上战死。这位秋玉公主的墓地在西泠州以南的栖凤城,因此墓葬所在的山更名为落霞山,山脚下奔涌进四海之一西海的河流更名为秋水。
“张老先生,你可知道令公子是去什么地方做工?”
“西泠州,具体哪个城镇便不知道了。”
陆离点点头,知道是西泠州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还有谁与他同去的?”
“除了王家那小子,还有四个,只不过半个月前他们就都死了。”
“我想见见他们的家人,可否请张老先生帮忙?”
“行,行,行,我马上帮你办。”张老头儿听了陆离刚才的那番话,便料定自己儿子一定是干了盗墓的营生,这可是伤阴德的事啊。回头看看自己儿子痴癫的样子,张老头儿不由得跺脚道,“作孽啊,作孽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张家的院子里已坐了很多人,包括王大娘在内,正好六户人家。每家每户都带了一个包裹,锦瑟将这些包裹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包裹的布料都是同样的材质,同样的花色。如果没有看错,这应该是两件件女子的外衣,他们为了带走这些珠宝,将这两件衣服撕成不同大小的六块。
包裹中除了珠宝玉器,还有一些金饼,那四个已经去世的年轻人的包裹里,甚至有兵器。其中有一把黑色的长剑,剑鞘上有华丽的金饰,这件兵器尤其显眼。锦瑟细细端详,发现剑身上有刻字。
“沐风。”
“赫连沐风!”
陆离突然朗声叫道,众人都有些疑惑这个赫连沐风是何人。
“赫连沐风,北冥州的天才将军,十岁便能领兵作战,且在阵前毫不畏惧。当年他和秋玉公主连战了数百回合,难分伯仲。”陆离记起了史书上的记载,“和秋玉公主产生爱慕之情的应当就是他了。”
“两阵对垒,双方又久战不下。这么说来,秋玉公主和这个赫连沐风应当是很倾慕对方的才能,由此生出了情愫?”
“也许吧。传闻说赫连沐风发现自己爱上了秋玉公主,对于作战就有些踌躇不前。在最后一次对战中,赫连沐风不幸阵亡。”
接着他们又在那些珠宝中找到了那对镯子。
“这对镯子应该是戴在公主手腕上的,这么说他们砍下了公主的双手,只为了夺走这对镯子。”
“怪不得张家老三刚才一直说,是他们要砍了你的手。”
陆离不置可否,但脸上的忧郁之色更沉了些。院子里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他们,陆离和锦瑟的对话已经昭示了这六个年轻人的行为,他们的家人此刻已经被吓懵了。
“陆公子,陆先生,您,您有办法救救我儿子吗?”
张老头儿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想都没想就在陆离的脚边跪下。陆离惊慌地去搀扶,却怎么也拉不起来。这一跪似乎惊醒了其他人,六户人家纷纷下跪。虽然四个人已死,但既然是做下了这等有损阴德的事情,想必那四个亡魂也不能超度。
“要救你们的儿子,只有平息墓主人的怒火。看来我得走一趟西泠州了。”
从南越州到西泠州,乘坐马车需要七日,如果骑马自然更快些。
“我看,你还是跟我骑一匹马吧。这样的话只需三日便可抵达。”
锦瑟摸了摸马儿头顶的鬃毛,笑着说道。陆离有些犹豫,他当然知道骑马更快,但是和锦瑟同骑一乘,却是有些为难。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不轨的。”
似乎看透了陆离的想法,锦瑟玩笑似的说着,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单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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