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乘习笑嘻嘻跟盗业小声吐槽:“就这水平,还有脸当贼。”
千乘此时并非植物形态,声音再小,也会在空荡荡的庭院里被人注意到。小偷显然以为屋子里还有人,迅速扭头环视一圈,屋子里投射进的月光很亮,二楼阳台附近的窗帘随晚风鼓起又放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嘻嘻嘻。”田田也不甘寂寞地加入。
小偷一惊,叫喊一声:“是谁?”
也是个很好笑的贼了,偷偷摸摸进了别人家的屋子,还要理直气壮地问人家是谁。
盗业也忍不住了,学起简单粗暴的隐身术,变成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尘埃,在朦胧的月光下完全隐去身形,怪声调笑道:“是你爷爷!”
场面氛围一下就从贞子之类的鬼片恐怖配乐的高、潮部分转向葫芦兄弟阳光正面的第一集了。帝恕忍不住偷笑,小偷也没有那么惊慌,又直起了腰。
盗业非常懊恼,好好的气氛被他一句逞能的话搞砸了。好在千乘及时补救,阴森森地说:“是你爷爷杀死的孤魂野鬼……”
小偷判断声音的位置转头去看,一片阴森森绿惨惨的光犹如鬼火,一个白衣长发小鬼鬼目圆睁,内无眼珠,两行血顺着空洞洞的眼眶干涸在惨白的脸颊,伸着骷髅一样的利爪,直直向他飘过来。
小偷惊骇,嗓子发紧地咽了咽口水,恐惧之中往后退却。却见右边也亮起这样惨绿绿的光,其中也有一个小鬼向他飘去。小偷双腿发抖,一颗心要跳出了心脏,往后退的途中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跌在地上。这一跌跌醒了他,他赶忙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往院外逃窜,一眼都没敢往回看。
跑了很远千乘等妖精才听到他发泄恐惧式的大喊。
按照去时的速度,荀衍需要八点半才能到家。可郁空桑那么一说,平时求稳不求快的荀衍也扮演了一回老司机,把最后一段路从一个小时缩减到四十分钟。二十点十一分,这辆车急切地穿过起了露水的荒草地,来到它并不熟悉的前门。
大门敞着,里头热闹非常。
“我好饿,我饿得听见衍衍的汽车了。”田田有气无力地睁眼说瞎话。小小的男孩儿光着屁股趴在柔软潮湿的草地上,在没有家长的晚上,学起叛逆青年放浪形骸。
“我还听见衍衍做饭的香味呢。”都是植物成精,巴着土还敢说自己饿。千乘裹着白被单沉浸在他今天自认为完美的角色扮演里,形象也没有比田田好多少。他眼瞅着门边的月光被一个人影挡了一块,嗤笑又是哪来的小贼,天天往铁板上踢,结果抬头一看,是荀衍。
千乘惊雷般跳起来,甩掉被单变成小芽,他很明白荀衍最吃他这个形态。他跟荀衍摇起狗一样的尾巴,邀功道:“衍衍我们今天赶跑一个小偷!”
田田受到了惊吓,火速套上一身小裙子张着胳膊跑向荀衍。
荀衍照旧说了一通要穿衣服,人类的身体很脆弱等等,又开始挨个表扬,表演完一圈表示晚上有宵夜。就算妖精们不吃,他也是要吃的,吸收灵力的饱腹感和饿了喝水充实没两样,肚子是不空了,牙和舌头还是痒的。这要不提也就熬过去了,田田一说一个“饿”字,他胃壁上那些灵力马上蒸发个干净,像卖火柴小女孩的火柴梦境。
荀衍往锅里添着水,添着添着,脑子里想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动作。他放下手里的水壶,戳戳拆拆方便面和调料包的郁空桑:“哎你说,什么贼会在晚上七点多跑人家头东西?”
郁空桑不动声色,手里还迅速地拆着这个倒这那个。要是煮面的途中一袋一袋撕开往里头挤,没有灵力加持的手速锅里的面一定会坨。荀衍对方便面的生熟程度非常有讲究,不能夹生,但是要弹要韧,还得够软,也要入味,这就需要对时间的精准把握。一包两包他把握得很容易,多了不行。
当然是有备而来的贼。
想通这一关节,荀衍眉头蹙起。这个世界的隐私被限制在狭小的房间里,自由因为各种各样危险因素和破坏社会稳定的因素蚕食,什么东西都在实名制和走向实名制地途中。成精的不可能只有他们几个,五百年的修仙者也不会就休晋一个,甚至会不会有人像郁空桑一样以沉睡躲过那场浩劫呢?
现代社会的这些对妖精的管制非常严格。这一点从平时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一点信息可以看出,现在的信息发达,群众被监视,监视者也被群众监督,没有谁到了光天化日的街道上还能隐匿。
荀衍瞥一眼郁空桑,好吧除了他。
这世界的秘密被人类扒开,他们还要去扒开更多的秘密,直到所有人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敞开皮肉与骨髓。只要妖精们向往人间,向往繁华烟火,他们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是签订被管制的协约,还是隐居世外再不入喧嚣呢?
一只手摸到他头上,轻缓地揉弄着头发,短暂性失了魂的荀衍眼神迷离,渐有阖睡之相。只要有这享受,什么都能抛到一边去。他残留的意识提醒他,等会一定要看看网上有没有卖这种头部按摩器的,买一个来,快活赛神仙,叫郁空桑也别去修那劳什子的仙了。
“不用担心,有我呢。”
轻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瞬间把荀衍拉上云朵之上,有风,有光,浑身散了架一样瘫在上头,竟真的让他很快睡过去了。郁空桑半搂半抱地托着他,等睡熟了,便打横抱起送上楼。他今天累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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