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捡鄙视他,“怎么可能听得见?你这人真不切实际。”
骆元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老老实实等着得了。”
从满怀期待到忐忑不安,足足等了三天不见韦秦川后,闻捡坐不住了。
他们在大瘴里耽搁了许多天,如果韦秦川能够赶到砀城,他必然早已出现。一定有什么事耽搁了他,或许郑运不肯放他走,或许遇到其他更可怕的危险。闻捡坐立不安,每天扒着窗口希望能看到那人的身影,当真望眼欲穿。
骆元也开始觉得焦虑,各种可能在脑海里不断猜测演化。这么等下去,只怕人没等到,他们俩先要急死在这里。
两个人认认真真商议,绞尽脑汁用尽所有心力,最后决定闻捡原地留守,骆元悄悄潜回无上城打探消息。
砀城必须留一个人等候。骆元机灵善变,熟悉路线,精于装神弄鬼,他回去更合适。况且城中还有个赵刑,骆元必须把他带出来,闻捡去了对方不见得完全信任他。
闻捡虽百般不愿,在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懂事地听从了安排。
骆元把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下,胡须留起来,眉毛剃掉用炭重新画上,脸上抹了一层奇怪的汁液,变得暗淡蜡黄,眼角耷拉着,看上去像刚死了老婆的鳏夫。
第二天一早,他离开了庆源客栈。
闻捡继续望穿秋水的日子,他身上的伤很重,身心疲惫精力不济,倚在窗口常常睡过去一整个下午,就是不肯回床上好好休息。
韦秦川不在,天总是阴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人跟着陷入沮丧绝望的心态里。
这一等,五天又过去了。
在闻捡快要发狂的时候,骆元终于回来,还带回了赵刑和风棋初。
59
骆元出了砀城后,马不停蹄绕回易云山。他先在山脚下茶棚附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痕迹。然后凭着自我牺牲弄出的倒霉相,有惊无险进了无上城。
混在人群里等到天黑,骆元连摸四家青楼,终于在一个美人的床上把赵刑揪出来。
这家伙在骆元他们离城寻找闻捡的时候,被派去通知郑运,然后再没见到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赵刑对闻捡笑得不好意思,“你们一走,我就发现周围有暗中盯梢的人。但没弄明白为什么,还以为是为了保护我……”
骆元啪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赵刑呜呜喊痛,“后来我就知道了啊!”
骆元在美人床底下冒出来,赵刑总算找到亲人。
他们偷偷离开青楼,悄无声息摸到江化海养的外室家里,等他自己送上门来。论使坏心眼,这两位都够有一手的,把江化海气得血不知道吐了几升。其实他俩用不着搞那套软硬兼施、黑脸百脸的作派,江化海原就打算告诉他们怎么回事。
闻捡听得快急死,“到底怎么回事,阿秦呢?”
骆元和赵刑对视了一眼,“你别急。秦川他,他暗伤发作,跟萧南丹一起去找他师父了。”
闻捡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下去,“他暗伤发作……”
那日骆元纵马进大瘴去救闻捡,韦秦川与郑运交手,斗了一个多时辰不分胜负。
郑运知道已没办法拦住骆元,索性停了手。韦秦川跟着停下来,可他整个人明显不对劲,嘴唇惨白,两眼无神,手脚在微微颤抖,最后长剑脱手,人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郑运摸他心口,发觉他血气翻腾,内力散乱,忙把软绵绵倒在一边的萧南丹拖过来。
萧南丹勉力给韦秦川把脉,只说了一句话:“他旧伤发作,快要死了,我救不了,回山找我师父。”
郑运大惊,他知道韦秦川暗疾的厉害。顾不得萧南丹说的是否言过其实,他实在冒不了这个险。
郑运命江化海回城主持城务,他领着几个人按照萧南丹的指引,带着他和韦秦川去五佬山找他师父救命。
闻捡魂飞魄散,“他不可能死!不可能!”
骆元赶忙把人拉住,“没事他没事,你听我说完。”
郑运带了韦秦川去找救命的大夫,这边风棋初还在大瘴里跟无上城的侍卫周旋。他比闻捡要倒霉多了,第一次被发现后,跟丢了邱书蓝,从此一直没能彻底甩开后面的追捕。每天都有个一两回被追得鸡飞狗跳,危机四伏。
一直到几天前,他总算摆脱追兵跑出大瘴。
被围堵的时候风棋初便知道出了问题,所以逃出来后,他也做了一番伪装后潜回无上城。前两天,他一直努力想回到住处找韦秦川或是骆元。可惜十八层山镇越向上戒备越是森严,他怎么努力都摸不上去。到了第三天,他忽地想起从前听骆元提过,江化海在底下山镇中藏了个美貌的小美人,于是趁着夜半三更溜了过来。
就这么着,两拨人终于汇合到一起。
闻捡急火攻心,“快说啊,阿秦到底有没有事?!”
风棋初慢悠悠道:“暗伤发作可能是真的,没到要死那么严重。”
闻捡一口气不上不下,几乎要噎死,风棋初的话基本没起到安慰他的作用。
骆元道:“你不用担心。从前秦川的伤就是他在看的,化朽石也是他的手笔。他那半吊子的水平都能护着秦川这么多年,萧南丹的医术比他好多了,肯定保得住人。”
赵刑道:“是啊是啊,萧南丹一定是故意往严重了说,不然他们哪走得了。”
“我们快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找他……”闻捡嘴里嘀咕着,原地转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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