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柔然终不还。
“臣请陛下再饮一杯。”崔浩笑着端起自己的酒盅,往拓跋焘的酒杯里满满倒去。
“你这也叫敬酒?”拓跋焘虽然这么说着却又是一饮而尽,“崔浩,世人皆说统万城坚固无比,可我从未曾见过,它到底是什么样子?”
“统万城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宽十步。”崔浩侃侃而谈,“赫连屈孑调动十万民工用蒸过的硬土筑城,验收时用铁锥刺墙,只要刺进一寸,就杀了那个筑城的人,并抛尸喂狼,死无全尸。”
“没想到赫连竖子竟残暴至此!”
“不仅如此,”崔浩又接下去,“当年北凉南凉合攻统万城,围城两年,但城中竟然无人饿死,此中奥秘,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有个人一定知道。”拓跋焘胸有成竹的笑道。
没过多久,侍卫们便五花大绑捆上来一位士卒,话说那小兵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皇帝,只乖乖的下跪行礼,便什么也不说得垂下头去了。
“抬头,”拓跋焘冷冷的说道,“让朕看你的脸。”
车厢颠簸,瓮中美酒三三两两撒了出来,小卒汗如雨下,心也已跟着颠到了喉咙口。座上端坐二人,佛狸面若冰霜,眼里更是散发着一股冷峭的寒光,直逼着他胸膛,压得喘不过气。而一边的崔浩虽也是面无表情,兴许是少了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兴许是微微下垂的桃花眼与饱满的卧蚕,却是给人一种亲和感。
“小人斗胆…… 小的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啊!请陛下给小的一个明白吧。”
“想必你是夏国的奸细吧。”崔浩不等佛狸开口,冷不防的便说了这句。
佛狸悄悄望了崔浩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案桌下的手却轻轻触了过去。
“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小兵不断磕着头,“小人怎么可能是夏国的奸细啊!”
“你不承认也罢。”崔浩反抓住佛狸的手,紧紧扣了起来,“我总有办法教你开口。”说着,便松手从怀中掏出前些日子他调制的毒粉,走上前去扒开他的衣服,一股脑儿全都洒了进去。
瞬间——只在须臾之间,小卒便感到了有百万只蚂蚁钻进了他的ròu_tǐ、经脉和内脏,肆意的啃咬、撕裂的痛楚与瘙痒让这他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啊!陛下饶命啊!”小兵匍匐着爬向面无表情的拓跋焘,“陛下,您救救我,您救救我!”
“北凉南凉合困统万城两年,城中竟无一人饿死,是何缘故?”拓跋焘却继续饮着酒,“说了便给你解药。”
“是……是……”兵卒的哀嚎渐渐变成了有气无力的□,“糜谷……蒸熟臼成粘糕…… 做成米砖……”
“哼,赫连屈孑到是真的足智多谋啊。”拓跋焘望了眼崔浩,“你给他解药吧。”
“没有解药。”崔浩正色回道。
“崔浩……你!”小卒终于忍不住大吼,“你这人面兽心的奸人!你这个道貌岸然的魔鬼!你……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陛下不杀他吗?”崔浩对小卒的歇斯底里充耳不闻,却带着笑意望向佛狸,“受了点皮肉之苦便卖国通敌的人,不该死吗?”
拓跋焘踌躇了片刻,突然拔出剑就直送他见了阎王,但随即剑路一转,又驾到了崔浩的脖子上。
“你上次送来的毒粉,我统统都烧掉了。我不需你替我搞这些邪门歪道。”拓跋焘望着崔浩,复杂的眼神中竟露出一丝温存,“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你不要仗着有我……”他把剑收回鞘中,“就为所欲为。”
“陛下且饮了这杯吧。”崔浩举起了飘着血花的美酒,一饮而尽。
第10章,伐夏(下)
北风呼啸,黄河冰封。当佛狸的两万轻骑踏雪渡冰疾驰到统万城下时,夏主赫连昌竟然还在与文武百官饮酒作乐。得知大敌兵临城下,赫连昌只得急急忙忙调动人马出城迎击。
两军交战,尘土飞扬,战鼓震天,不到一会儿,赫连昌的部队就理所当然的被大魏铁蹄踩的是渣也不剩,他只得急忙鸣金收兵,向城内撤回。城门半开之际,魏军乘胜追击攻入城内,赫连昌只得下令紧闭宫门,坚守不出。
夜里,魏军在城北扎寨。
“撤兵吧。”崔浩遥望着城内哀嚎四起、一片狼藉,“区区两万人无法拿下统万城,与其给百姓徒增困扰,不如强制内迁,就此撤兵也罢。”沾满鲜血的斗篷随风轻轻摆动,拓跋焘望着言辞中夹着不满的崔浩,只回了一句,“这就是战争。”
崔浩回头,想推开搭在他肩上的手,却被对方紧紧箍住。
公元427年四月,赫连昌派大军压境,势要夺回长安。崔浩提议“围魏救赵,一箭双雕”的战术,建议佛狸倾举国兵力再次直逼夏国首都统万城。由于统万和平成之间相距千里,如若柔然乘机入侵,统万城又无法立刻攻克,到是被了别人“围魏救赵,一箭双雕”,于是崔浩此计一出,风险过大,朝野哗然,反对声音占了主流。
“朕生平最看不得畏缩小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佛狸望着那些胆战心惊,唯唯诺诺的朝臣们,“朕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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