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上次打人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有同学欺负他是转校来的外地生,说他嘴巴上说自己是江州人却说着一口小品里才会出现的话。他们说他土,说他乡,说他一个农村人居然也学人画画。安远那时候忍了很久,他想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叔叔他们并不会管自己怎样,只是又多了让他们打电话回家数落他父母一顿的资本。可是最后还是动起了手,几个人打他一个,虽然并没输,可是画具散落一地,砸个稀烂。那时候只有宋知非路过帮自己捡起了东西,然后看见了他破了皮的手。宋知非说:“你怎么好去打架呀你这手是要画画的。”
安远再没打过人,他完事忍让,实在忍不下去的就躲开,时间久了,也没人找他麻烦了,但是也没人理他,安远想不要紧,这都不要紧,只要不给家乡的父母惹事就好,只要忍两年就好,等高考他就要考回老家的学校去,再也不来这鬼地方。
那两年安远的心事,只对画说。
可是今天安远红了眼,他打出这拳后他就还想上去揍这人一顿,但是舒岩在后面拽着他的衬衫,安远怒火攻心想冲开这束缚,可是舒岩拽着这衬衫的一角又摇了摇,他在背后小声说:“不要冲动,这人是我老板之一。”
安远停下,把舒岩护在后面,他想这人要是敢扑上来,那么谁劝都没用了,他是一定要揍人的。
可惜对方是个怂货。
安远开车的空隙看了一下望着窗外的舒岩,他想如果他当时没有出现,舒岩要怎么办?
车内是一贯的沉默,安远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可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刚真的谢谢你了。”舒岩转过脸来看着安远,他说:“没有你出现,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安远听着觉得更揪心了,什么叫不知道怎么办?他的眉头又皱了一些。
“安远,安先生,你不要皱眉了,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添麻烦。”安远不想再听舒岩说对不起,他说:“我只是比较担心你……那人真的是你老师吗?你还说他是你老板?”
舒岩点点头说:“真的算是我老师的,我之前也是叫他李老师,他是我们酒庄的投资人之一,之前他一直给我培训葡萄酒基础知识的。”
“许平川不是说你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品酒师么,怎么还需要培训基础知识。”
此时正好红灯,安远说着话,扭头看着舒岩脸由白变红,舒岩刚要张口,安远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安远知道他张口又肯定是那三个字。
安远说:“我早就猜到了,我不是说之前接了这个ex葡萄酒公司的vi设计么,然后也接触了几位,嗯,你们这行怎么叫呢,专家?讲师?还是什么的吧,反正就是那个讲话时候的语气啊态度啊一看就是老油条,哎,也不是这么说,我是个粗人,你别介意,总之就是谈的时候很费劲,架子端的厉害,说起来,其实许平川是有点点那个意思的,而你……不过我也理解的,我这只是个小餐厅,我也打听过的,一般我这规模的餐厅,酒单都是找个酒庄随便搭搭的,甚至一两款两三款的居多,这种程度的,以你的水平,真的是太够用了。”
安远眼看着舒岩的脸更红了,他也有点尴尬,他说:“不说这个了,反正对你,我是满意的,就是你这个李老师,嘴脸实在是难看,你还是离他远点吧,或者你躲不开的话,我早晚接你上下班好了。”
舒岩忙摆手说:“不用的,不用麻烦的。说起来也怪的,李林,就是这个李老师啊,平日里不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跑来发疯。也许明天就好了吧。”
安远笑了,他说:“你以为这是发烧感冒蒙着被子睡一觉就好吗?我到是觉得这人估计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平日里装的太好了,这种人既然会暴露出来,他多半破罐破摔,搞不好就要和你缠到底的。我看,还是按照我刚说的,或者下班我来接你好了,反正我也和他说,是你男朋友。”
舒岩红着脸低下头,他说:“安远,你也听到了吧,我是个gay。你还是不要和我混在一起比较好,以免其他人误会,你以后说不清楚。”
安远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冷淡的说:“哪有什么误会,我也是gay。”
舒岩吃惊的看着安远,安远继续说:“之前没有和人说过,不是故意隐瞒,是觉得也没什么必要非要在人面前摆出自己的性取向吧。所以林立也不太知道,因为我和林立是属于那种,怎么说呢,就是虽然算熟但是没有熟到可以和对方讲这种事情的程度吧。”安远想,但是昨天开始就是那种程度了。
“你嘴巴张的太大了,都可以塞鸡蛋了,快合上。”安远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然后笑着看舒岩说:“我知道林立是的,我早就知道,因为我住的里那个gay吧很近,我见过他进出的次数估计比见到小区门口保安的次数都多。”
舒岩低声说:“那真的挺巧的。”
安远看着低着头的舒岩,把车停靠在路边,他回身看着舒岩的脸,轻声问:“你就没有什么问题想我问我吗?”
舒岩摇摇头,他说:“没有。”
安远说:“那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舒岩看着安远说:“你问吧。”
“你有喜欢的人吗?”
舒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一会儿安远,然后扭头看着窗外,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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