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地为韩闯挟了一堆菜,秦晓顺感觉自己像个哄小孩吃饭的老妈子。
“我吃饱了。”
“这样就饱了?”看著他碗中几乎没怎麽动的米饭,秦晓顺只想仰天长叹。
“你慢慢吃。”放下筷子,韩闯转身出了餐厅,迟缓的行动看起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秦晓顺沈思片刻,跟著走了过去。顺手拿起一个水果,削去皮,塞到韩闯手里。
“既然想著他,为什麽不去把他找回来?”
“什麽?”韩闯拿著水果,呆呆地看著。
“黎湛。”
乍听这个名字,韩闯一个激灵,水果跟著滑落在地。
见他这个样子,秦晓顺不由心中一绞,气道:“你在搞什麽?!丢魂少魄的,喜欢就去把他追回来,干嘛把自己搞得跟弃妇一样!”
“喜欢?”
“对!你就是喜欢他,别不承认!”看著韩闯一脸茫然,秦晓顺忍不住教训,“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麽问题,不过,只要你还喜欢他,就不该假装潇洒看著他走,不然後悔的是你自己。”
“後悔?”
“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不是後悔是什麽?那天我就要你追了,你还在这里死撑。”秦晓顺说著,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韩闯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天他死活都要逼著他去把黎湛追回来了。
“是,我後悔了。是,我喜欢他。”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当韩闯得知自己真的失去那个人的时候,天塌地陷一般的无助感彻底将他包围住,让他找不到自救的途径。黎湛的声音,黎湛的笑容,黎湛的好……点点滴滴,渐渐从他眼中退去,模糊得让他心惊肉跳,想尽了办法也无法找回来。韩闯怕了,噩梦连连。梦里每回都是黎湛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追,却怎麽都追不上。黎湛再也不肯为他停留,就这麽绝然地离开了。
韩闯不停问自己,为什麽要为了黎衡的过错去责怪黎湛?他们是父子,黎衡是黎湛唯一的亲人,为什麽他不能体谅。他看著叔叔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可最後还是为了叔侄之亲割舍了那段仇恨,为什麽今天他就不能理解黎湛的偏袒呢?
为什麽?为什麽他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黎湛对他的感情?他明明就在渴望听到黎湛再说一次“我爱你”,却高傲地抬起头,假装对它不屑一顾。
如果黎湛再说一次,他一定会回答他:我也一样爱你。是的,我也一样爱你,我也爱你……
虽然他笨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可他总算是发现了,为什麽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韩闯眼中豆大的泪珠让秦晓顺吓了一跳。
“别哭呀!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啦,找他解释一下,大不了求他回来就是了。”
韩闯摇摇头,越哭越狠,却没有半点声音。
秦晓顺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道:“没事的。我看得出来,他肯定喜欢你,你去求求他,他一定会心软的。”
“没机会了,再也没机会了。”
“有的、有的,一定有的。”
“没有了。”
“一定有的。你好歹试试……”
“他死了!”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七个月後,经受了一连串打击的韩家终於在韩闯的努力下恢复了生气。连氏与艾森公司合作的酒店项目也再次接受了韩家的融资,韩家的“漂白”工程重新启动。
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连氏负责人连宇乔特地邀请韩闯一起赴国外与艾森洽谈合作细节。
机场。
“你的头发怎麽……”许久不见韩闯,与连宇乔同行的苏沛被吓了一跳。
摸了摸自己头发,韩闯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不过是白了几根而已,用不著这麽惊讶。”
“几根?明明就白了这麽多,是身体不好吗?”苏沛是诚恳的,即使他的问题让人有些尴尬。
“苏沛,”连宇乔制止了苏沛泛滥的关怀,意有所指地说:“白头发不一定是身体不好,听说伤心过度也会让人一夜白头的。”
“哪有那麽容易伤心过度?”苏沛不满连宇乔的胡说八道,暗暗捏了他一把。
“当然有!”抓住苏沛的手,连宇乔眨了眨眼睛,说:“如果我有什麽不测,你一定会伤心得半死,说不定头发就全白了。”
一听这话,韩闯心头一阵抽搐。
“胡说!你好好的,会有什麽不测?!”连宇乔的口没遮挡让苏沛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开个玩笑,别紧张。”
“哪有人开这种玩笑的!下次不准再说了。”好好的被吓得心惊肉跳,苏沛有些恼。
连宇乔连忙笑著安抚,“知道了,我保证,再也不说了。”
看著情意绵绵的两人,韩闯别开脸,眼中的伤感转瞬即逝。
历经十三个小时的飞行,三人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韩闯入住艾森酒店的豪华套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的疲劳,可惜突然传来的门铃声却让他不能如愿。
心有不甘地从浴缸里的爬出来,拿了件浴袍穿上,他不耐烦地问:“谁?”
“我是酒店安全处的,听说您遗失了行李……”门外低沈的声音并不是地道的本地腔,听起来倒像国内口音。
“谁说我丢行李了?”打开门,韩闯怒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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