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不高兴的,睡一觉就忘了!睡吧!”
高沐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又轻又柔,隐约听出一点点心疼的味道。我有什麽不高兴的?要你鸡婆?!好想再骂他,可是突然没力气了。
隔著被子也能感觉到高沐身体的温度,他的手就在我的颊边。写字写得多的人,中指上会有暗黄的茧子,平平的,特别朴实。
眼睛好酸呀!怎麽鼻子也酸了?!明明就没什麽天大的事,为什麽有想哭的感觉?真的需要睡一觉了,明天醒来的时候,世界会不会好起来?
“今天有个人说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闭上眼睛,我像呓语一般说著:“有那麽一秒锺,我真的很想答应他……”
黑暗中,感觉背上的人动了动,然後一只温暖的手就在我的眼睛下面擦了擦。脑子里终於安静了,就像回到儿时的强褓。安全的环绕中,睡眠是唯一可做的事情。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高沐则是睡在地上,他的老位置,就在我的床与墙壁之间。
翻身蹭到床沿,看著睡在地上的男人,我突然有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一床垫的一床盖的,就这麽简陋的条件,他也住了快两年。我当初高傲地坚持著,以此为限制阻挡他侵入我的世界,却换来他眉也不皱的妥协。真奇怪!他明明收入稳定,为什麽甘心来跟我挤这麽一套小房间,而且打地铺也不介意?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高沐睁了睁惺忪的睡眼。其实他没戴眼镜的时候跟苏沛不是很像。他的轮廓更硬一些,不如苏沛的柔和。不过,就五官而言,他其实还是长得很整齐的。嗯,比整齐还要好一点,算帅吧!帅吗?好像有那麽一点帅……我又陷入了奇怪的思维中。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浪费脑力。
大概被我盯得太久,高沐彻底清醒了。於是我像傻瓜一样微笑著说了声“早安”,没想到居然惹红了他的脸颊。
“早、早!”他结巴了两句,摸著枕边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坐起,我们立刻由一上一下变成了平视。只见他反射性地别开脸,就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好呀!又不是没穿衣服,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的。昨晚睡衣都帮我换过了,有什麽好尴尬的。同居都快两年了……等下!顺手摸了摸脖子,记起那里好像有些东西。这下换我尴尬了!昨天和那男人做得太激烈,身上一定有不少痕迹,高沐帮我换睡衣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
真是糗到家了!
干笑两声,我动作迅速地离开了卧室。虽然高沐愿意跟我同处一室,但他毕竟还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一直小心地不在他面前曝露过多的隐私。可这种朝夕相处的生活,想完全隐藏实在是不太可能。也许,是时候让他搬家了。
心里起了这个念头,就忍不住盘算起可行性来。当初老妈让高沐搬来,一部份原因是想找人看住我,另一部份是因为高沐的身世。他好像是孤儿,是靠我妈的资助才完成的大学学业。然後我妈拜托他来监视我这个宝贝儿子,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了。怎麽跟情节一样?我忍不住想笑,却在下一秒僵住了笑容。
浴室的镜子总是被高沐擦得一尘不染,我站在面前,都不需要脱衣服,就能看见脖子上暗红的印子窜出来。昨天的事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中闪回,那个男人的脸,激情的瞬间,以及衣橱里那段难堪的记忆。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正好,反正不会再有交集了,要名字做什麽?
草草洗漱了一番,我出了浴室。发现昨晚不幸“阵亡”的书房大门居然立回了原处。不细看门边那点修缮的痕迹,完全看不出它曾经经受过“折磨”。
死心眼的家夥!我不过是一句气话,他居然真的连夜就把门给修好了。推开门,我反复试了试,发现修得还不错。连昨晚被撕毁的海报也用胶布粘好,贴回了门後。不过,总归是坏过的东西,贴得再经心,也不可能回复原状。想了想,我还是动手将它揭了下来,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里是我的书房,有放了大量资料的落地书柜;差不多能躺下两个人的超大书桌,上面有我最心爱的电脑、台灯、游戏机;有可折叠的小沙发,又软又有弹性;沙发前没有茶几,我所有常看的杂志、报纸什麽的全都摞在地上;小电视和dvd也放在地上,挨著墙角。
高沐昨天来修门,一定全都看到了。那些杂志封面上煽动性十足的标题,各式各样衣不蔽体的男人,风格豪放的dvd。他全都看到了,我的“性”趣爱好,我的与众不同。都怪那个该死的韩闯,为了讨好黎湛,硬是把他那些收藏品统统转移到我这里来,说是丢了太可惜。本来我的东西不多,完全可以塞进书柜里的,弄得今天被人发现!以前虽然跟高沐说过我喜欢男人,但我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什麽痕迹,现在好,震撼到底!
“晓顺,早餐我弄好了,过来吃吧!”门外传来高沐的声音。
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看著桌上丰盛的早餐,我半天没有动静。
“快点吃吧!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高沐顾不上吃,拿著两片面包就要出门。他在中学当老师,八点之前就要到校。
“喂!”我叫住他,“昨天相亲怎麽样?”
“嗯……还行。”他回答得犹犹豫豫。
“还行就好好交往。早点结婚,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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