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喜帖给关陆,具小徐的名。关陆看看那个囍字,再打开请柬看里头新人的名字。叫了好几年小徐,她全名是徐欣容,好听好看,意思也不错。
关陆合上请帖,说,人不到事小,钱不到事大,我趁还没走先送份礼金。
魏南没抬头,说送过了。他说个数目,关陆笑,“谢谢您老人家替我省钱,得,这回我再送,小徐也不会收了。”
能用半个月时间将一场婚礼筹备得风光周到,小徐确实是个人才。可惜她既然婚了,就不得不以家庭为重,主动向魏南申请调职。
秘书这么个日理万机的位子不是人坐的,关陆坐书桌边上,劝魏南,“先调个人来用着,骑驴找马。 ”
魏南合上电脑,看了他好一会儿,说已经有人选了,你也认识。
关陆愣了一下神。
魏南道,“孙倩如。”
关陆第一想法是:孙小姐,会来事儿啊。
第二个念头才是:她身上那股劲,果然是做秘书的材料。
关陆意味深长地笑了,说,“你看,这状况我是不是应该担心小三啊,小蜜啊,小三兼小蜜啊?”
魏南看文件久了,有点乏,按着眉心说,“我记得小徐在的时候你从没担心过。”
关陆递茶杯给他,说小徐的审美观正常,比较喜欢我这样的。孙小姐,可能缺安全感,愿意在你的宝马车里哭泣。
魏南说,我不坐宝马。
难说他是真没听懂段子还是玩文字游戏,关陆敲桌面,“代沟。”
有小徐帮衬,孙小姐很快上道,魏南的日程按原定计划进展。
元旦前三天,乘飞机直飞宣台。关陆在飞机上,一如既往,什么都做不得,整个人陷在压抑感里,即将灭顶,即将窒息。就像眼睁睁的看着海水涨潮,淹没自己,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觉得这种情态滑稽,却连自嘲都笑不出来。
他靠在座椅上看头顶的灯,问魏南,“要不你讲个笑话,让群众乐一乐?”
魏南想了下,口吻平静地说张建军昨天来景安,有人给他办接风宴,席间,东道主口称“老同学”敬酒。
请客的某某近几年才来景安,关陆恰巧认识,心说这关系拉得略没谱,就打破沙锅问到底,“那谁跟张建军怎么就老同学了?”
知情人士看他一眼,揭示曰,“党校同学。”
关陆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才开始笑,笑到倒靠背里,跟魏南感叹,“你这笑话,太冷了。”
这回轻车简从,不必领托运行李,他们还没走出机场,关陆接到一个电话。
他的脸色五彩纷呈转了一圈,“得,我知道,好”地应付着。魏南等他挂机,走上前问,什么事?
关陆被气得发笑,扬手机给魏南看,已结束的通话显示是“cherie”。那是关陆的干妈——苏嘉媛女士——的女儿苏樱。
关陆把手插回口袋,跟魏南在各大机场必备的咖啡店找个座,懒洋洋地坐下说,我干妈为防你我临阵脱逃,派出心腹爱将。他叹口气,“欠债拖不过年,等着讨债鬼吧。”
过十分钟,苏小小姐找来。
苏樱看上去不到十岁,穿圆领衬衣,校服款的红色羊绒背带裙,下身是深棕色羊绒袜和小皮鞋。小孩子这么打扮,是过于规范成熟的漂亮,把成人审美加之于孩子身上了。她发色浅,微卷,扎成两边马尾,垂在胸前。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关陆,身后还陪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混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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