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我叫纪舒,来自墨尔本,我回国读大学,我现在是孤儿。”
叔叔,我妈妈死了,没有人要我了。
我脑中闪过小孩在医院的表情,现在他说他是孤儿。
我想也没想到我会母爱泛滥成那样,确切的说,是林九真心变异了。
我一想到林九用他那甜得发腻的声音对我说:“如果咱俩就这么过下去,小舒做咱们儿子似乎也挺美满的。”就恨不得长睡不醒。尤其是身边躺着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屁孩,到底要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睡得去如此心安。
事实证明,林九那玩意说得话简直连放屁都不如,连局部空气都影响不了,他就那样堂而皇之的丢下他那儿子和肌肉男约会去了,非常正义的忘记了他答应要陪小屁孩去学校报道的重要事件。
而我,做了一夜噩梦,终于醒来才发现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年被开除的情景,我站在校门前,付胜言背对着我,我知道他哭了,我没哭,可那也并不代表我不难过。
秦晓肖说过永远也不会踏足的地方是学校,我讨厌学校,那里埋葬了我的爱情连带摧毁了我的人生。
“叔叔,那我自己去吧,我本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如果他说话的时候不要配上那么楚楚可怜的表情,不要一副我不去就是丧尽天良,我自然心安理德的不去。
其实从小屁孩那细皮嫩肉的程度,我也大概知道他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不过居然连去上学带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一派理直气壮的说:“我从小到大都是家庭教师教的…”这种程度,我再一次对怀疑人孩子是智障悔不当初。
小屁孩领着我去了他家,当然,我的身份是搬运工。在他手忙脚乱的去准备他的材料时,我异常悠闲地在他高档的公寓里晃悠。
看出来这间屋子搬的很仓促,沙发上还盖着白布,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上挂的那幅照片。照片里的女人很美,却美得有些沧桑,少年笑容灿烂的依偎在女人怀里,我突然想起我也有过这样的照片。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我妈把我搂在怀里给我拍照,可是我却因为没能和小伙伴出去玩,脸奇臭无比,那是我和我妈唯一一张合照,然后她死了,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我房间的床边却从不拿出来看,我怕我会想她,可是我没有看过一次却依旧想得要命。
我的照片早就找不到了,我连家都没了要到哪里去找。
真的踏进学校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呼吸困难,痛不欲生,相比于我,小屁孩似乎要紧张的多。
“你老拉我手干嘛,我手里有糖啊!”我再一次怒吼。
小屁孩又是用力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角,弱弱地说:“学校好可怕,为什么大家都要看我。”
谁让你长成那样,我在心里呐喊,丢人的是我。
“你确定你是神马吓唬人的墨尔本来的,而不是大山沟来的,太没见过世面了…”我又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纪舒本就年纪小,又长得那样出众,小爷我长得也不差,我们果断成了那混乱的人群中的焦点,这种感觉和多年前高中那会儿被如过街老鼠般唾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当正前方四十五度角的那个人的脸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瞳孔里的时候。
我已经想象到付胜言要是看到我会露出怎样鄙视厌恶的眼神,我已经预示到了结局,却还是忍不住去飞蛾扑火。
“哟,这不是付教授吗,怎么不在家陪怀孕的老婆,还要到学校来操劳。”我的声音不高,可是我却知道付胜言吓到了。我知道我终有一天在他眼里会变成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我没料到来得如此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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