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业鑫把杨律送到家楼下以后,交代他两句记得按时吃药,便离开了。杨律回到家中,换鞋时瞥了一眼视频监控的摄像头,走进屋内忽然发现窗台旁多了一架新的钢琴,不知是何时买回来的。
洗澡时,杨律又想起了程业鑫的吻。那个吻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覆在他的唇上,片刻后离开。杨律从未那么近的看过程业鑫的眼睛,如果不是夜色太暗,杨律竟不知道他的眸子那么深。
他趴在浴缸边上,嘴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手臂,在唇瓣被动挤压的触觉里,亲吻的记忆更加明显。原来亲吻还能够产生这样的记忆,在雾霭沉沉的空间里,杨律忍不住想,程业鑫下一次吻他会是什么时候。
睡觉前,杨律收到了一条程业鑫发来的信息,问他洗过澡没有,记得早点休息。杨律规规矩矩地回答:洗过了,正要睡。
这消息他发完便后悔了,因为程业鑫很快回复道:那就好,晚安。明天见!
周一的清晨,天气晴朗,杨律的身体也好转了许多。虽然身子免不了有一些发虚——他为此多加了一件线衫,但脑袋没有前一天晚上那么昏昏沉沉了。杨律起得很早,洗漱完毕立即出门,在走出大楼时遇到了正要到家里做早饭的宋美娟。
宋美娟看见杨律,脸上有说不出的惊讶,道:“小律,这才六点一刻,你现在就去学校了?怎么这么早?”
杨律无意与她交谈,说:“早餐我到了学校吃,不麻烦你了。”
“这样……”宋美娟心有疑虑地点头。
杨律稍作迟疑,担心她又在杨准的面前搬弄是非,便随口解释道:“我看今天早上的天气不错,想早点儿出门走走。”
宋美娟听罢恍然大悟,她释然地点头,笑道:“今早的天气是不错的。今天是晴天,趁太阳刚升起来时散散步,对身体也好。但你记得吃早餐啊,你身上有钱吗?”说毕,她立即掏钱包。
“我说了,早餐到学校里吃。”杨律冷漠地说。
她拿钱的动作顿了顿,窘促地笑,依然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千万小心啊。”
杨律没有理会她,兀自走了。他来到公交车站,看见排队等着乘车的人,已经料到一路上得有多拥挤。事实没有出乎他的预料,清晨的公交车挤满了乘客。他们当中,有表情麻木的上班族,有睡意朦胧的学生,还有一些出门买菜或晨练的老人。阳光照进车厢里,杨律时不时听见父母和正要上幼儿园的小孩儿聊天,时不时听见工薪青年已经开始用手机联系工作。
白色的阳光照得外面的街道也变得淡了,杨律看得困了,觉得这画面像是泼上了一层薄薄的牛奶,散发着纯粹的奶香。
杨律来到学校时,正遇上晨练时间结束,许多学生成群结队地往食堂里涌。他下意识地在这些人当中寻找程业鑫的身影,却忽然听见程业鑫在身后叫:“喂。”
他一愣,回头看见穿着运动服的程业鑫笑望着他,惊讶道:“怎么来怎么早?”
“起早了。”他站在阳光下的样子十分耀眼,杨律避开了他的目光和微笑。
看他这样,程业鑫也变得局促了。他无意义地清了清喉咙,上前摸杨律的额头,问:“还烧吗?”
他摇摇头,奇怪地问:“你怎么起来参加晨练了?”杨律记得程业鑫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过,他一定得睡到七点二十分才起床,而七点三十分到七点三十五分这五分钟的时间就是他的晨练时间——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宿舍跑到教室,和老师上课的时间同步。
程业鑫尴尬地笑说:“上周五中午起床,没叠被子,扣了分,得起来晨练把分数刷回来。”说完,他看见杨律露出嫌弃的表情,仍笑着,“吃早餐了吗?一起吃?”
杨律点了点头。
因从来没有在学校的食堂里吃过早餐,杨律也想不到要吃些什么。他跟在程业鑫的身边,和他买了一模一样的早餐,一同在食堂里找了空座坐下来慢慢吃。
杨律的表情是改不了的淡漠,不过在程业鑫看来,比前一晚看见时精神多了。看来药剂师推荐的药都不错,没有蒙骗他。程业鑫满意地点头,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说:“年轻就是好,就算发高烧,吃几颗药睡一觉,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
“你才活蹦乱跳。”杨律冷漠地说。
程业鑫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经杨律否认,他竟不禁在脑海里想象了一番杨律活蹦乱跳的样子。那画面实在超乎他的认知,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律一口三明治也没吃,净看他先是说莫名其妙的话,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厌弃道:“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唔。”程业鑫好不容易把笑忍住了,才没让三明治从嘴里喷出来,他憋得脸红,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看罢,杨律不堪忍受地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低头吃自己的早餐。
程业鑫吃得快,吃完了坐在对面等他。杨律的脸被阳光照着,白得透明、发亮,程业鑫托腮看着他的睫毛在眼底落下薄薄淡淡的影子,好奇地伸出手,挡住光,手指在杨律的额头和脸颊落下影子,他扣了扣手指,那影子仿佛滑到了杨律的睫毛上。
杨律在余光里发现程业鑫伸着手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抬起头,又看见他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禁歪着脑袋端量他。程业鑫看他的表情,分明在想,自己的对面怎么坐了一个傻子。他连忙讪笑着收回手,说:“你的病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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