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哲看着孟澈并未抬脚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一群少年人的背影不语,顺着他的眼光望去,见那少年走路明显没有之前大步流星之态,便心中有数了。
他踏前一步,站到孟澈身旁开口道:“去妙手阁取点凉玉膏给他送去吧。想来他应该不会先去静食轩了,午膳我差人稍后送到他学舍内。”
孟澈得了兄长嘱咐,施了一礼离开,竟难得露出一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孟哲见之心下称奇,见到脚步不似以往端正规矩、略显急促的四弟,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人能入他四弟的眼了,他还真担心孟澈这辈子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不过想来实在奇怪,宣行言此人深藏不露,要不是这次初修集众家之子,还不知道宣家有这么一号人物。
到底是为何如此隐瞒呢?观其言行举止,也不是内向沉稳之人,反而跳脱轻佻略显浮夸。是何种原因让宣行言甘于藏匿在其大哥的锋芒之下,沉寂多年藏而不露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
回忆以往的品茗清谈会,竟从未见过宣逸随其父出场。细细想来,甚至在宣家的几场大型的清谈会上,宣瑞和宣氏庶出的几个小辈都来了,可孟哲依然对宣逸此人毫无印象,哪怕他能出来一次,就凭他那张fēng_liú俊俏的脸,也不会让人见之即忘的。
想来下次与众仙家的品茗清谈会,不妨去打听打听。
与此同时,与孟哲站在原地沉思的,还有一人。
含真散人望着已渐行渐远的宣逸的背影,心下疑惑丛生,立在原处、鲜少皱起的眉头紧紧蹙着,若有所思得看着那个背影出神。
为何那名叫宣逸的少年的的剑术修为全然不见那人的影子呢?难道是他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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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娘啊!疼疼疼……轻点轻点!”午间静谧的学舍内,正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人前自诩潇洒倜傥不畏疼痛隐忍大气的宣逸,现下正光着屁股趴在榻上,眼角擒泪,哭爹喊娘。
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被打屁股。还是用戒尺打,想到这儿宣逸就悲从中来,一阵胸闷。
“二哥,你且忍忍,伤口水泡破了,要清理干净。”宣瑞拿着布帕左右斟酌,小心翼翼地下手去擦,还是惹得宣行言一阵龇牙咧嘴。
“哼!不就画个春宫图么,多大仇。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没那春风一度,孟氏这百年仙府又是怎么延续香火的!”
宣逸趴在榻上无事可做,只好咬牙切齿狠骂两句过过嘴瘾,宣瑞听他说的露骨、心里一抖、手上也就不小心抖了抖,布帕不偏不倚的掉在了还在冒着血水的血泡上,经不住又是一阵惨嚎:“哎哟哟!”
“二哥,对不起……你不该替我……”宣瑞停下给他擦拭伤处的手,低眸轻语道。
“说什么对不起,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个吗?你只要下手轻点,哥哥我就不疼了。”
“我……我已经很轻了。”宣瑞细心将布帕洗净,再次抬手去擦。
“二哥,好可惜。若非此伤,你今日本不会输的。”
宣逸嘴上吱哇喊疼,没答弟弟的话,心里却道:即便没受伤,我也会输。孟澈天资本就非等闲之辈,交手之中灵力和气力更是源源不绝,收放自如。这必然是每天都刻苦不怠、日积月累下来的成果。我虽然也天资颇佳,可是往日下的基本功夫肯定不如他,用不到片刻便会体力不支败下阵来。世间聪明人很多,可是既聪明、机遇又好、又勤奋不怠的人才最可怕。再过几年,他必然能攀上大多数人无法达到、只能仰望的巅峰,成为一代名士,为后人敬仰传颂。想想自己,就算资质不比他差,也不可能像他那样恣意翱翔在修仙之路上。
人生在世,不能只为自己活啊。顾虑总会有的。思及此,宣逸自嘲地笑了笑后,低下眼帘敛去笑容。
“哎!!疼!”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宣逸被拉回了神智。就算宣瑞手上再轻,加了酒和白盐的水依然和利刺一样疼得宣逸一阵嗷嗷直叫。
宣逸正哼哼着,敲门声规规矩矩响了三声。
宣瑞将布帕放进盆里,便去开门。待看清来人,宣瑞怔愣片刻方才开口犹疑道:
“你……”
孟澈对他微微颔首算打过招呼,宣瑞见他手上的药篮,知道他是来送药的,当下便将他让进屋。
孟澈甫一进屋,宣逸恰巧擒着含泪的微红双眼望过来,他裤子退到了膝弯处,四道红肿油亮、冒着丝丝血水的伤痕横呈在小巧紧实又挺翘浑圆的臀瓣上。
似是头一回瞧见别人光着身体,孟澈双眼蓦然睁大、一脸不知今夕是何夕、颇受打击的样子,眼睛直直盯着宣逸光溜溜白花花的屁股好一阵,才回过神、尴尬地侧过头移开视线。
望着孟澈那张冰冷的脸好似龟裂一般,宣逸恨不得捧腹大笑一场,心里耻笑他:至于么,被看得人是我,我都没有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孟澈脸似乎都有些红了,宣逸心痒难耐,想着我打不过你,好歹言语上逗弄一番。你脸皮如此薄,我不逗得你落荒而逃我就不姓宣!
“哎嘿!孟小郎君,你们家戒尺可真狠,打得我屁股都肿了,你看,好像还出血了。”宣逸憋着笑说,回头引着孟澈的视线往自己身后看去。
孟澈颇为尴尬地侧首答道:“这、这是凉玉膏。消肿止痛的良药,你且用吧。”
宣逸听着他还口吃了,憋笑憋得更辛苦,嘴上却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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