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被她的“窃窃私语”得差点儿语聋了耳朵,痛苦地掏了掏耳朵,十分苦不堪言地与她拉开了些距离,仿佛远离了什么非人道的酷刑,冷漠道:“是啊,我也认识。”
宋璎珞立刻露出了酒逢知己的表情,那表情维持了一瞬间,突然又变成了“你知道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无声质问。
睿王实在懒得理会宋璎珞的没有见过世面,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这就是雪玉,那个被你视为人生向导的顾雪城在辽东发现的那一块儿,不用明说你也该猜到了。”
宋璎珞酒逢知己的表情瞬间淹没在了“孺子不可教”的痛心疾首里,鲁智深一样不知为何明媚不起来的爪子重重拍了拍睿王的后心——这位姑奶奶手劲儿太大,全然不知道自己这一熊掌给睿王造成了怎样的身心伤害,睿王被她拍的痛不欲生,一手被她兴风作浪的爪子格开,没好气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影响不好。”
宋璎珞难得没计较睿王话语里的鄙视,从方才起就维持着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没有变过,努努嘴,示意睿王仔细看看那被子虚道长抓在手里的玉如意。
睿王一脸的莫名其妙。
宋璎珞使眼色使得有点儿抽筋儿,却仍然没有等到一门心思扑在降服凤凰之事上的睿王一个浪子回头般的恍然大悟,实在憋不住,万般无奈地吐露道:“这如意我见过——我封妃入宫之前请旨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跟我说,不日就会降懿旨给礼部,准备我的封妃大典,同时给了我一个香囊作为封妃信物。这香囊原本是后宫大选时给雀屏中选的佳丽的留用之物,太后的意思,我既然是皇帝亲自挑的贵妃,也当有我一个——当时与这香囊一起端上来的还有这玉如意,太后说,这是给皇后的信物……好吧我猜当时太后的意思是为了压制我的威风,特意给我个下马威,还跟我说这东西已经被咱们皇上要走了,暗示我这贵妃不算长久,不日恐怕就要封后……”
宋璎珞罗里吧嗦地把自己这段儿原本没放在心里的故事,长篇大论地说完,终于抬起了自己那张一言难尽的脸,语重心长又透出点儿刻意地天真,问睿王道:“七爷,您猜,皇上把它给谁了?”
睿王:“……”
宋璎珞说话的声音自以为很轻,实际按照她的音量,前几排听得分明根本不成问题。
显然,被她这么无辜一问问住的,显然不止睿王一人。
蒋溪竹刚从凤凰带来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听闻宋璎珞那隐隐飘来的一声疑问,心下漏跳了一拍,愕然侧目,向李承祚直直望来。
那目光穿过凤凰之火炙烤的九州硝烟,远处凤凰的清啸之音尚未断绝,朦胧的空间纷扰着恍恍惚惚的迷雾与迷音,让人分辨不清此处是远古还是人间。
李承祚却觉得,沧海桑田,物换星移,仿佛都在蒋溪竹这恍然惊见的一回目里了。
宋璎珞说话一向这样瞎子走独木桥,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李承祚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直到她提到太后,他才真的确定,宋璎珞想说的,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蒋溪竹的那个意思。
他看透了,猜透了,却也不想阻止——有些事情,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是最没有说服力的,更何况,因为方才那点儿若有似无的别扭,无论他说什么,蒋溪竹也未见得听得进去,他素行不良前科累累,仅有的那点儿信用都被卷包会喂了狗,真情实意之事,真情实意之言,反而要借助别人的嘴,说出来才稍显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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