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刚进大学时,无法从纪振林是同性恋的打击中走出,心情很抑郁。那段时间他迷上网络游戏,整夜整夜地待在网吧里,不知疲倦地点击鼠标和敲打键盘,看着怪物一个个被打倒,级数一点点往上升。他晚上通宵玩游戏,白天则翘了课闷在宿舍里睡觉,往往一天三餐并作一顿,胡乱吃了完事。日子久了,胃开始变坏,从一开始微微的疼,偶尔的疼,到后面剧烈的痛,经常的痛。纪言不爱惜身体,痛得厉害了就捂住上腹,一声不响地硬撑,死活不肯不吃药。他的倔强终于引来胃部的揭竿起义,一次十分煎熬的胃痛后,纪言住进了医院。
那些日夜,纪振林一直守在病房,忙前忙后,给纪言熬制最养胃暖胃的汤药。纪言躺在病床上,看见纪振林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袋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一副担心焦急得很多天没睡好觉的疲惫模样。
纪言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很不好过。
他出院后,不再沉溺网络游戏,开始认认真真上课读书。
可是那时落下的胃病,一直保留到今天。
韩以风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上身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表情很不好看。
“纪言,你真行。”
韩以风道,声音从牙缝里渗出来。
纪言不知道韩以风又在发哪肚子火,白了韩以风一眼,不吭声。
“你自己的身体,”韩以风语气很不耐烦,“怎么这么不注意?”
纪言一怔,十分意外地看向韩以风。这算是……玩弄后的关心吗?
两次被迫和韩以风发生关系,纪言始终不能释怀。一开口,满嘴的硝烟味:“我很好,不劳您大驾关心。”
韩以风这样骄傲自负之人,好不容易放低些姿态,不想竟要面对纪言一张臭脸。他心里的火当即又往上蹭蹭冒了三分,一挥手,想要打翻盛药的瓷碗,指尖触到碗上,却又变成重重一推。
“把药喝了!”
韩以风压着怒意命令道。
纪言也火了,红着眼低吼:“韩以风,你这算什么!一巴掌打痛快了,再给点糖吃吗?”
韩以风本欲发作,听见这句话,挑了下眉,冷冷地道:“你这样想?”
纪言懒得再跟他废话:“你要我做的我也做了,可以放了我爸了吧。”
“先把药喝了。”韩以风也不废话。
纪言端起碗,一仰头将药“咕噜咕噜”灌进喉中,喝完把碗用力一放,瞪向韩以风。
韩以风看着纪言,见纪言眼睛烧得通红,嘴唇紧紧抿起。他忽然觉得纪言很像性格凶悍
的小兽,明明牙齿还没长全,爪子还没长利,却动不动就炸开全身的毛发,做出一副戒备警惕的样子。
他这样一想,心情顿时好了大半,勾起唇,掠过一丝促狭笑意。
纪言被他这笑弄得心里发毛,暗道:靠!这家伙不会又想做什么变态的事吧!
正想着,韩以风伸出手,捏住纪言下巴,用拇指轻轻擦了擦纪言嘴角。
“嘴边上都是药。”
韩以风道,声音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纪言可消受不起这突然而至的“温柔”,他还在惊怔之中,却见一张脸越靠越近,夹着潮热呼吸,眼看要撞到自己脸上……
纪言一把推开韩以风,往床边上躲:“你,你住手!”
韩以风放开纪言,退回椅子上坐好,慢慢地道:“全套都做过了,羞什么。”
这话说得斯斯文文,不带半个脏字,却比脏话还要兵不血刃。纪言脸色刷地由白变红,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以风嘴上愈发阴损:“况且两次都是我伺候你。你爽够了,不该回报一下?”
纪言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韩以风有一种笑出声的冲动。纪言这家伙,惹人生气时能惹得人全身发燥,恨不得一枪结果他;让人来了兴致,又是真的有趣——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
单论五官,纪言其实长得并不差。眉眼细长,鼻梁直挺,嘴唇勾出薄薄弧线,乍看不觉得如何,多看几遍,却颇有些特别味道。韩以风一开始看纪言,只觉得一般,甚至没留下什么印象,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再看纪言,竟有些移不开视线了。
纪言完全是自己糟蹋了自己的脸:顶着凌乱头发,穿一身廉价衣服,皱眉抿嘴地摆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表情。
偏偏让韩以风最觉得有趣的,就是这种纪言“浑然不觉的糟蹋”。他很喜欢看纪言摆出各种各样的表情,那些表情像一团团墨,泼洒在清俊眉眼里,化开浓浓淡淡的意态。
韩以风默然凝视纪言半响,忽道:“关于你爸爸,你不必担心,我没功夫跑到你那个小县城去绑架他,他还在那个县城里,完好无损。”
纪言一怔:“那他手机怎么在你这?”
韩以风道:“那是你爸爸,你肯定会跟他联系。我绑架他,还得天天管他吃住,让人偷走他手机,十秒钟就够了。你听到是我接电话,一定会来找我的。”
韩以风没有绑架纪振林,却以“绑架了纪振林”为由,大大地耍弄了一番纪言身体。纪言心中窝火,话都气得哆嗦:“你这人……你怎么这样!”<
br> 韩以风笑了笑,道:“我不绑架他,不代表不能绑架他。你不正是知道这点,才收起脾气乖乖听我话的么?”
纪言心里被憋屈得厉害,发不出来的火闷在嗓子眼里烧。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犹不解气,又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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